“原是如此。”宁王听罢点头,又提了剑,轻轻扫了道士的卦图,那道士的摊子便烂成一锅粥了,接着宁王扔了一甸银子:“滚吧,今个儿收摊了!”
道士看出这些官人不好惹,连忙拾了银子,摊子也不要了,提着衣摆逃之夭夭。
伯爵夫人纵使千百个不舍,也不敢跟宁王说什么,于是眼巴巴瞧着“仙人”离开。
“老朽谢过宁王爷!”伯爵道,又转身呛他夫人:“那些人都是江湖骗子,要我跟你说多少次,上次你请道士看风水,道士怎么说的,说咱们家是块财源宝地,结果如何,还不是次日就被南春大盗盯上,一偷就是半个家底!”
噗嗤,宁王不禁幸灾乐祸,又劝了伯爵夫人几句,和事佬的工作全部完成,这才肯继续启程。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同伯爵夫人比,三哥你府上的两位嫂嫂真不知要强多少倍!”宁王感叹,“哦对了,说到请道士,昨日回府你可与曼淑嫂子和好了?”
“本王说过,本王的家事你还是少关心!”
“得得得,不提了不提了,我整日跟在你屁股边上看你查案都很累了,也着实同情你这种回家还要应付妻子孩子的。”
说到这里,宁王便满脑子在想一会儿要去哪里快活,“哦对了,今日我西湘阁请来左秋国有名的歌姬,三哥要不要去听上几曲儿?”
荣王无奈地看了一眼弟弟,想怨他两句没心没肺,后想想说了也没用,于是也懒得搭理他了。
回到府上荣王的心情五味陈杂,一时不想去掌心殿,于是径直到了偏殿。
静坐,沉思。
荣王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冷静地想想今日之事到底是哪里错了,还有王妃振振有词的质问。
越想,荣王就越感到焦虑,什么时候,他竟也会为一个不入眼的女人烦心起来了。
“阿奇!”他唤阿奇进来,下了道命令便遣走了他,而后盯着桌上王妃准备当卖的首饰,从首饰堆了一眼便挑中一件。
那是个纯金锻造的凤凰簪,当年成婚时佩戴,荣王那里还有一支蛟龙簪,与之是为一对,成亲之后他便再也没戴过。
她竟连它也卖!荣王一时好像终于找到了生王妃气的理由,便起身拿着这簪子气冲冲地奔了沁心殿去。
沁心殿的利晚林正与蓝儿顺子讲方才在当铺发生的事情,顺子觉得不妙,提意让主子先去外面避一避风头,或去宁王府找宁王帮忙,不然待会儿怕荣王爷来问罪,再把主子打成残废。
晚林这次倒是不怕了,她决心有尊严地活着,又活有尊严地死。心道反正自己本就不该属于这个世界,早就是死人一个了。
话说着,卧房外传来下人的声音,没等三人缓过神,卧房的门便被一脚蹬开了。
该来的还是来了……
顺子和蓝儿连忙从坐凳上起来,躬身向王爷行礼。
“王爷来问罪了?”利晚林很沉得住气,坐得十分稳当。
“这个簪子——你要当卖?”荣王直入正题。
蓝儿抬眼瞧了瞧王爷手里的簪子这才大惊,没想到小姐竟然也把这支簪子带在身上了,当时她怎么就没注意到呢!
“王爷就是为一个簪子来?”利晚林瞟了一眼簪子,轻蔑问道:“这簪子为何不能卖?”
“这是成亲时的对簪。”
“对簪……那么王爷的那只簪子又在何处?”利晚林反问,荣王是她笔下的人物,她敢断定荣王这么不在意荣王妃定然也不会在意他与王妃的一对破簪子。
“本王收起来了。”荣王坚定道。
“收起来了?收到何处?”利晚林又问,这一问确是问住了荣王。
“王爷不会在意妾身,更不会在意与妾身的对簪,这簪子……呵,你连自己的扔到哪里都不知道,我却还能把它当成值钱的宝贝拿去当卖,妾身以为,王爷应该感到荣幸!”
“放肆!”荣王气到大气喘不匀,他喊着,一脚蹬飞了王妃的凳子,利晚林便“砰”一声地摔在地上,蓝儿顺子见罢,慌忙跪地求情。
“就因为本王不在意,你就要卖?”荣王趟开地上求情的奴才,跨步走了过来,望着地上狼狈的王妃,憎恶道。
“王爷不喜欢的东西可以不在意,凭什么本王妃不行!?”利晚林从地上爬起,仰着头,她要对视着荣王的眼睛,就算打不过也不能怂,说的就是现在的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