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天,福满楼盈余二两一钱一十八文!
晚上打烊的时候,当陈长春把这个数字报出来时,阿福他们无不震惊,没想到竟然能赚这么多。
这已经打破福满楼单日盈余的记录了。
陈长春自己爆出这个数字的时候也倒吸了一口凉气,别说现在了,就是以前福满楼在临水镇一家独大的时候也没有挣过这么多。
加上之前的二两五钱银子,十天时间总共盈余四两六钱之多,减去一两的花销,还有三两六钱。这数字已经十分了得了,就算稀释成一个月的份,六月也足够向东家交差了。
“掌柜的,来,我敬你杯。”
陈长春神采奕奕,举起一碗酒,先干为敬。
沈胥喝不得酒,便以茶代之,也是笑着回敬道:“生意能这么好,离不开大家的努力,这几天大家都辛苦啦。”
鲍师傅满面红光地笑道:“这算啥,就是再来一倍的人数,我也能保准一炷香内把菜上齐。”
“鲍师傅的手艺我算是见识啦。”
沈胥点点头,对此深信不疑,这段时间他可见识到这位大厨的手艺了,不仅做菜速度快,而且从不疏忽每个细节,起锅和调味信手拈来,就算外面的阿福忙得热火朝天,前堂后厨来回跑,鲍师傅都没有手忙脚乱的样子。菜也不用催,基本上一炷香之内必做到位。
这样的手艺,恐怕在县城里都不多见。
阿福这时突然问道:“掌柜的,你究竟是如何把一两银子藏进猫肚子里的?”
他这一问,众人都有些好奇。
要说今天最精彩的地方,恐怕就是银豆子哗啦泄一地的时刻了,张掌柜的眼珠子差点都给瞪出来。
沈胥也不隐瞒,笑道:“大家只检查过招财猫,却没检查我的身体,其实从一开始银豆子就不在猫肚子里,而是在我右手上,当时我靠着门边,外面光线比较亮,所以你们注意不到罢了。当我把招财猫摔在地上的时候,就顺势把银豆子一同掷到地上,这才造成了银豆子是从招财猫肚子里泄出来的假象。”
阿福恍然大悟:“怪不得掌柜的要用摔的。”
沈胥点点头道:“这样做一举两得,还可以毁尸灭迹,以防张掌柜又想出什么损招。”
这毕竟是戏法,用一次尚且可以,若用多了,马脚自然会露出来。
还是趁早砸了好,反正目的已经达到,留着反而是块摊手的山芋。
一说到张掌柜,陈长春就有点后怕:“今天当真惊险,没想到张掌柜竟然会率先发难,要是让他得逞了,恐怕日后的生意就不好做了。”
阿福深以为然:“多亏了咱们掌柜料事如神,才没有让那只老狐狸得逞,哼,竟然还污蔑我们赚黑心钱,我看他的心才是黑的。幸好食客们没有被这只老狐狸蛊惑。”
昨天晚上他被叫去找乞丐扫大街,又请人来吃饭的,当真是不明其意,现在想想,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决断前瞻性太强了。
难道掌柜的是神仙下凡?
“这哪算什么料事如神,顶多算是应急成功罢了。”
沈胥瞧阿福一脸崇拜的样子不禁哑然失笑,要说他反应敏捷还可以,但说料事如神就有点过了。
就算是他,也不可能提前知道张掌柜会来搅局,他所作的一些准备,包括请托引导舆论,请人清扫街道,不管张掌柜出现不出现都是要做的。没想到无心算有心,正好撞上了。
至于摔招财猫的举动,那完全是临时决定的,现在想想还真是挺冒险的,而且漏洞也不少。比方说那些散落的银豆子很干净,根本不像是从土里掉出来的……
幸好当时张掌柜在一旁搅合,大家的注意力基本上都在那厮身上,倒没有人下来检查。
“总之不管怎么说,这一战打得漂亮,掌柜的初师告捷,不仅挫败了清风客栈的锐气,在东家那边也可以圆满交差啦。”陈长春面色红润,显然喝的不少。
“这才刚刚开始,想必以张掌柜的个性是不愿意吃瘪的,所以接下来大家还要一起奋战才行。”沈胥虽然跟着有点飘飘然,但依旧保持着清醒。
不管怎么说,这只是一场小战役,赢了只是给福满楼添一点小彩头,却无法改变整个大局,就现在来说,当这件事风平浪静之后,清风客栈依旧坐着临水镇的头把交椅。
不过,一战改变不了局势,那就两战、三战,当量变引起质变的时候,或许福满楼就凌驾于清风客栈之上了。
可能这需要点时间,但沈胥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他需要通过福满楼的成功证明自己的价值。
“来!”
沈胥以茶代酒,颇有豪情地举碗。
众人应声叫好,也是端酒应和,就连一直沉默寡言的陈学年也乖乖把碗举了起来。
沈胥扫视一眼,而后满意地道:“干!”
“干!”
酒碗碰撞,随后一饮而尽。
……
清风无力屠得热,落日着翅飞上山。
六月流逝,七月已至。
不知不觉沈胥来到福满楼后已过了半个月,时间也从六月份到了七月,日子一天比一天热。
沈胥有些无力地倚在门栏上,呆呆地遥望落日。
在没有空调的年代,夏天实在太难熬了!
况且他身子虚,这温度一高,就觉得头晕,做事迷迷糊糊的。
阿福和陈长春见状,说什么也不让他帮忙店里的事了,让他到阴凉通风的地方歇息着。
招财猫的事件过后,店里的生意逐渐趋于缓和,加上有半个陈学年的帮忙,倒也用不着沈胥多费心。
呃,为什么是半个陈学年?
因为这家伙干活总是不情不愿的啊,工作效率低的可以,有时候还会出错,反倒弄得阿福焦头烂额。
对此,沈胥无奈,只能让陈长春多多督促。
现在天热,他可没力气跟这头猛牛较劲。
“沈胥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