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冈山北麓,一片篝火连绵的营帐。
营帐北区,两名负责守夜站岗的士兵正挎着挑刀,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时不时的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估算着换班的时间。
突然,其中一个士兵将腰胯的挑刀猛地拔出半截,对着自己的前方一副警惕的样子喊道:“什么人?”
“唉唉唉!动什么刀,动什么刀,大惊小怪,连我都不认识了?”一个背负双手,衣服明显与他们不同,腰胯一把挑刀的清兵骂骂咧咧的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在他的身后,还有十几名身穿号衣,同样腰挎挑刀的清兵分列成两队。
“嗯?你是……刘伍长?”那名警惕的清兵听着对方那略显熟悉的声音,不由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
“废话,不是我还能是谁?”那名背负双手的清兵也就是刘顺再次喝骂道。
警惕的清兵当即笑了笑,将拔出一般的挑刀重新收了回去,说着:“哦~原来是刘伍长啊!呵呵!是兄弟我眼拙了!不知刘伍长深夜来此是为何事呀?”
刘顺一听,顿时一脸“垂头丧气”的叹道:“唉!别提了,咱们张把总自己跑回府城,却唯独把咱留下来,让咱大半夜的给他过来办事儿?咱也是有苦难言啊!”
“哦!原来是这样,那刘伍长快请进吧!都司大人今天正好在营里,您直接去他大帐就行,此时大人应该还没睡。”那清兵轻点了下头,也没去多问对方这大晚上到底是办什么要紧事,直接就一伸手把路卡给让了开。
一旁,另外的那个值班清兵见了,想说话,但被让路清兵一个眼神给又逼了回去。
一直等到刘顺带人通过以后,差不多离开了他们的视线,这清兵才忍不住开口说着:“牛哥!这几个人太你咋回事儿?怎么就这样放他们走了?”
“怎么?你还想拦他们?”那被称作牛哥的一听,就是反问道。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这清兵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问着。
他是今年下半年才通过募兵的形式招进来的,就完成了一些基本训练以后便被滥竽充数性的安排进了冈山营,是一个十足的新兵蛋子。
本来,对于他这种新兵,放在其它地方一般都不会直接发放到那些大营驻地,但毕竟这里是台湾,是才收复没多少年的“化外之地”,情况自然也不一样。
那牛哥见着这位一脸疑惑的“后辈”,倒是难得心情好的给他解释了一下:“小五啊!你新来没多久,所以不知道?你可知道那人是谁?”
那新兵也就是小五想了想,回道:“之前巡逻时偶尔见过几次,好像是一个把总的亲兵,怎么了?”
牛哥摇了摇头,说着:“没怎么,这人的确是一位把总的亲兵,而且还是亲兵伍长!”
“那?”小五有些疑惑。
牛哥随即压低了声线说着:“但那位把总,那位把总乃是这府城督标大人的公子,所以,现在,你懂了吧?”
小五顿时面露惊色。
牛哥顿时笑了笑:“呵呵!其实这事你只要细细打听一下就能知道,这在我们冈山营里几乎不是什么秘密,你是新来的,平常又不注意打交道,所以孤陋寡闻也不奇怪!”
小五听后只是一脸慎重加感激的点了点头,对于一开始的问题则是像忘记了一样,不再去管。
他们这边在聊着天,同一时间,另一边,刘顺却是已经七拐八拐来到了这冈山营的都司主帐前。
因为之前经常陪着那张堑到这里来,所以路线上他倒是很熟悉,而且作为张堑一直以来的亲兵兼狗腿子,这里的人自然也是都认得他,都没有对其多加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