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勇会意的上前将地上的布团拾起,然后重新塞进了一脸惊恐的张堑口中,在做完这一切以后,便直接伸手一把将试图挣扎的张堑从地上拎了起来。
随即在杨峰的眼神示意下,朝着身后不远处的一个漆黑的帐篷内行去。
片刻后,随着一阵突然高昂的惊恐声外加挑刀砍断了什么物体的声音响起,那帐篷瞬间安静了下来。
杨峰面无表情的又盯着帐篷看了片刻,然后才缓缓收回目光,转而回头看向了之前张堑所坐的位置,的边上。
那是一个眼里充满了恐惧的清兵,身上穿的衣服跟那张堑一样,同样不属于那种普通绿营小兵的号衣。
从刚刚审问张堑时,杨峰就已经注意到这个人了,只不过那个时候,他还在试图恐吓那张堑,想让对方服从自己,可惜,现实却令他失望了,对方虽然是个软骨头,但同样,也非常的不识相,明明小命都捏在别人手里了,居然还想耍花招。
杨峰就这么略带探究性的看着这个清兵,而这清兵似乎也是注意到了他的视线,连忙将目光从那帐篷移开,转而抬头望着一脸审视的杨峰。
杨峰见此,也没有再浪费时间,直接伸手拿下了对方嘴里的布团。
这清兵口中的布团刚被取出,连喘气都没来得及喘上一口,便连忙充满求生欲的喊着:“好汉饶命!我说,我全都说,我们在这两县一府之间一共有七个汛地,我们小冈山汛因为驻地特殊,所以是七汛之中最大的,其它六汛最多的诸罗山也就只有八十人而已,而张把总说的八汛,其实是算上了大冈山营在内。”
“大冈山营?”杨峰眉头一嘁。
这个名字似乎在原历史里面没有啊,是被省略掉了还是这个世界自行演化的?
可是作为一个营级单位,连汛级都被详细提到了,没理由这个被忽略了,而且原历史里朱一贵好像确实也攻陷了一个清兵营,只不过是南路营,或者说,这个清兵口中的大冈山营就是这个世界里代替南路营的清兵营汛。
杨峰一时心中思绪万千,表面上却只是稍微愣了愣,便随即顺着话问道:“你说的大冈山营在哪里?驻军有多少,装备比例以及训练状况怎样?与你们比如何?”
这清兵连忙回道:“大冈山营就在大冈山,距离我们小冈山汛仅二十里地,也是我们小冈山汛的直辖营,同样也是这凤山县的常驻营,并受府城督标张大人节制,对了,还有,刚刚被拖走的张把总就是那张督标的儿子。”
杨峰面上顿时一惊:“哦?你说刚刚那人是府城督标的儿子?”
那清兵点头如捣蒜道:“是的!而且还是独子。”
杨峰不由有些不信的问着:“既然是独子,那为什么会跑来这小冈山当一个小小的把总呢?”
“实不相瞒,这位好汉,其实那张堑来我们这里当把总也就是半年前的事,说白了,就是过来镀金的,像这种上官把子女送到下层攒资历的在如今的台湾官场几乎比比皆是,而且,那张堑来咱们这里也是有考虑的,首先,二十里外就有大冈山营,有事可以随时援助,且我们驻地距离府城也近,督标那边也能随时关照,可没成想……”这清兵说着,没有再说下去,只是一双眼睛瞥了一眼杨峰身后不远处的那个营帐。
那张堑刚刚可就是被拖到那里面,然后突然没有声音的,在这清兵脑海里,估计那张堑已经被眼前这帮贼人给砍了。
也正因如此,他才毫不犹豫的就将这一带的驻兵消息给说了出去,毕竟命只有一条,他还没有为了这大清抛头颅洒热血的觉悟。
至于那张堑的背景,左右已经是个死人了,说与不说其实也没什么关系,主要就是向这帮贼人表明自己知道的多,是个有用的人,以防对方过河拆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