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朗气清,湛蓝的空中飞过一队“人”字大雁,“嘎……嘎……”拉着长音,显得皇宫的庄重肃穆之感更甚。
天际处露出淡红色,太阳尚未升起,睡得正香的夙翎猛然睁开眼,挺身而起,挥开床帏,向站在床边值守的物云问道
“什么时辰了?”
物云站了一晚上,止不住的困意,此时整个人正东摇西晃,夙翎的声音一出,险些没站稳。缓过神后看了眼墙边的摆钟,回道:“殿下,现正卯时,时辰还早,可再休息片刻。”
穿着象牙白色里衣的夙翎下床,脚步不稳地打转几圈,有些摸不着头脑,转头看见覃迎还睡得香甜,又趴上床去推揉她
“覃迎,怎么还睡。左相今天要在宫门外办大事,我得去给他捧场。”
推揉间,覃迎只穿着肚兜的身子漏了出来,吹弹可破的肌肤接触到微凉的空气,顿时赶走了不少睡意,缓缓睁开眼。
夙翎将被子给她盖牢,责怪地看向她
“本太子不知言语过几回,叫你穿上里衣睡觉,如今天气转凉,着凉了可怎么好。”
覃迎无奈回道:“是,臣妾下次一定注意。”
说完,闭上眼,打算再睡一会。
见状,夙翎跻着鞋,走到衣服前面伸开手臂,老神在在地等着下人给自己更衣。
物云小小地打了个哈切,细步走过去取下绣着金丝幽兰的便装就要给他穿上,夙翎却放下手臂,疑惑地看着她。
“怎么是你?甜霜呢?”
物云道:“甜霜姐姐昨日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半夜时闹起了肚子,此时还下不得床呢”
闻言,夙翎有些吃惊
“吃坏了肚子?她昨天吃了什么?”
忽然想起了昨日桑钰送到文成殿的那盘长相奇特的桂花糕,他记得赏给了甜霜,甜霜愣是连呕带吐地吃完了。
夙翎悻悻地从物云手里接过衣服,自己穿起来。
“行了,你不用伺候我,去叫你主子起来,莫要耽误了时辰。”
“是”
物云转身去唤覃迎
夙翎给自己套完衣服,身边没有甜霜伺候,他很不自在。拉着脸坐到妆台前,墨黑的长发垂在身后,笨拙地摆弄了一番,始终不成一个像样的发髻。
“啪”,上好的白玉簪被扔在地上,断成两节。
刚更完衣的覃迎吓了一跳,转头呵斥正给自己整理衣襟的物云
“不识相的东西,没见太子没人伺候?”
物云脸色发白,走到夙翎身旁,拿起妆台上的木梳给夙翎竖起凌乱的头发,手刚一碰上他的头顶,便被夙翎一把挥开。
“滚开,谁让你碰本太子的头,看来是嫌命太长了”
物云吓得跪在地上,又是委屈又是害怕。
夙翎自幼便有头疾,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夙翎从小便不喜别人碰他的头,就是王后也要询得同意,也就作为贴身宫女的甜霜可每日替他束发正冠。
方才物云被覃迎呵斥,一时竟忘了这回事。
覃迎上前扇了物云一巴掌,物云顿时被扇倒在地,脸上起了五道红红地印子。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每日在我身边出差错也就罢了,如今还在太子面前丢人,还不快滚出去。”
物云含着泪,捂着已经有些红肿的脸起身去了出去。
覃迎露出甜美的笑脸转向夙翎,方才的凶狠之气消失无踪。
“殿下,可否让臣妾为您束发?”
夙翎没管刚才的那一幕,此时他已经找到一根浅色发带,将长发绑在脑后,对着镜子看了看,拿起昨日放纸鸢时戴的花帽盖在头上,看也没看覃迎说道:“不用,这样就行了。”
闹了这么一出,时辰已经有些不早了,天边的浅红色变成了深红色,眼看太阳就要冒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