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的阿德莱德繁星满天,略带萧瑟的寒风吹拂着宿舍区前空寂无人的广场,这里的星空虽然美丽,但是却并非曾经熟悉的那一片。
一道水幕突兀的出现在广场入口处,路安戈似乎有些恍惚,在微微失神中他平静的走出了水幕,发光植物替代了路灯,一颗三米多高,叶片生长在树干上的古怪植物正泛着柔和的微黄光亮,稍稍驱散了夜晚的空寂。
并不需要地图的指示,人数众多的新生也不可能每人都来瞅一眼这小小的指示图,如果真要这样,此时见到的就不会是通明的宿舍楼,而是一群找不到路的迷茫新生。
像是荧光招牌似的路标在每一栋大楼顶端闪烁,只要知道自己的编号,便能很快的找到休憩的地方。
沿着石板路走进了一栋独立的宿舍楼,路安戈推开了自己房间的大门,行李已经被放在玄关处,绕开箱子,路安戈一头扎进了床铺中,无神的双眼注视着黑暗,他熄灭了灯光。
半小时前,安德鲁教授的私人会客厅内,慈祥的长者将路安戈内心深处最渴望的祈求一点点的粉碎。
“时间、空间、光、暗,这四种元素或者说法则,是独立于构成我们世界的五大元素之外的更为深奥的法则,相对于空间光暗,时间的执掌者更为稀少,但并不是没有出现过。”
“但至今还存在的,除你之外,只有化为了雪漫城六角白塔守护灵的大笨钟先生,但如今的他,已经难以动用自身的力量了。”
“那些人,都死了么?”
看着安德鲁教授凝重的表情,路安戈多多少少能猜到些蛛丝马迹。
“没错,他们被自己杀死了,此前出现的十一位时光之力的拥有者,都死在了自己的力量下,甚至是死在了我的眼前。”
安德鲁教授的目光中带着丝丝的哀伤。
“每一个觉醒了时光力量的人,必定都会有一段让你们刻骨铭心的记忆,并且,你们都想要改变那个故事的结局,这是觉醒的契机以及先辈勘破天命带来的诅咒。”
教授伸手穿过了一面小小的水幕,取出了一张保存完好的黑白照片。
“这是我的女儿,艾琳娜,她和你一样,都拥有着操控时光的力量,甚至比你更强也说不定。”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自豪,但很快就带上了轻微的叹息。
“那时候我们开启了第一次对异度深渊的讨伐战争,在战争中,她成为了当时唯一一个不到二十岁就跨越了黄金之海,几乎登临贤者之位的人。”
“但那又有什么用呢?”
“她拨动了时间线,想要更改过去的事实,但却倒在了我的怀里。”
“我是个不称职的父亲,也是个不合格的老师,但是我不能够再次重蹈覆辙。”
“那她...成功了吗?”
“我想,可能你亲自看一看会比较好。”
一只黑匣穿过了水幕,安德鲁教授解开了上面层层的封锁,将一枚方形水晶递到了路安戈的手心中,触感冰凉。
这是一部无声的纪录片。
在一间绘满了无数炼金阵列的房间内,一位与路安戈身高仿佛的女孩正站在他对面,女孩的眼睛像极了安德鲁教授,同是非常纯粹的碧蓝。
虽然突兀出现的路安戈近在她眼前,可艾琳娜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有陌生的访客,直直的走了过来,穿透了路安戈的身体,来到了房间正中的方型石台前,一张宽大的黑色幕布遮盖了摆放着石台上的物件。
艾琳娜微微张嘴说了些什么,但水晶的留影只能记载影像,没能录下声音,但不难猜到女孩此时的欣喜与激动,她掀开了盖在四方柱上的幕布。
这是一只精美的水晶棺木。
其中静静的躺着一位妇人,面容安宁,艾琳娜与她有七八分相似,不过妇人多了几丝雍容,少了些许青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