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楚靳甚不放心地和镜弦交代了好些宫中的事宜,又吃完午饭才离去处理军务。楚靳刚走,镜弦就大大的送了口气——这般唠叨自己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听啊,真真是比老头还要可怕。
想起老头,半年前说有事,便自己一个人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要不是时不时能收到老头的信,她都准备去报杀师之仇了,虽然老头都打不过的人自己肯定也打不过。无奈地摇了摇头,便回屋拿起暗格中辰三送来的,丞相夫人王闵月和丞相嫡子刘杬的资料仔细看了起来,心中盘算着怎么和丞相一家好好玩玩,这一看,一下午便匆匆过去了。
夕阳几乎落尽,只剩一条红线在地平线上隐隐发亮。镜弦将看完的情报点燃,扔进了香炉中。
辰楼有事,熙月去处理了,镜弦一人也无事可做,便想去东城的夜市看看。
换好一套男装,天色已经全黑了。风中竹林一阵不同寻常的晃动,接着就是一声闷哼,似乎是有人进了竹林。镜弦听到那声闷哼,差点笑出声来。
前几年禁卫军军营搬迁到皇宫东南,老军营便渐渐空了,而探子就多了起来。这几年想来偷窥却被刺竹所伤的人没有上百也有好几十了,到得后来各家都觉得打探得差不多了,探子就渐渐少了,偶尔还来的都是小心翼翼地穿过竹林,没想到今天又来了个愣头青,竟然一头扎了进去。
镜弦心中暗笑,动作却一点也不慢地套上一件女装外裳,又把发冠一拆,扔到了首饰盒最里面,抓起一本书,柔柔弱弱地躺倒在贵妃椅上,假装看书,却仔细听着那人的动静。
那人借着风过竹子晃动的声音,悄悄挪出了竹林,镜弦凭借着高深的内力,听到几不可闻的呲喇几声,似乎是那人在出竹林之时,衣服不可避免的被划破了。
穿过竹林,那人似乎是怕周围还有什么陷阱,居然一动不动站在竹林边上,细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足足一盏茶之后,才小心翼翼地接近了镜弦的屋子。一个黑色的影子就那么贴在窗口,悄无声息观察着镜弦的一举一动。
镜弦等了很久,不由地有些奇怪,往常来探子,都是看看自己这个楚统领的唯一嫡女到底和外界传闻是否一致,不到半个时辰便走了,而看外面这人的举动,说他打算住下了镜弦也是相信的。
已经快过去一个时辰了,就在镜弦忍无可忍打算直接睡觉的时候,那人终于动了,可他不是离开,而是推开窗子,以常人难以看清他动作的速度飘进了屋子,穿着一身破破的夜行衣,定定站到了镜弦身前。
镜弦完全没想到这人居然会光明正大出现在自己面前,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应该尖叫出声。镜弦眼神一变,一脸惊恐的看着眼前的黑衣人,深吸了一口气就要放声尖叫,那人却眼疾手快地冲上前来捂住了镜弦的嘴。
镜弦眼珠一转,居然敢对我动手动脚,不给点教训怎么可以,于是内力运转,悄悄推开了一点黑衣人的手,感到头能活动了,磨磨牙,然后一张嘴,狠狠地咬了上去。
“嗷!”黑衣人一声哀嚎还未出口,就想起自己不能出声引来人,于是悲惨的嚎叫就戛然而止,唯一露在外的眼睛带着浓浓的悲痛,看着自己受伤的手,本人则疼得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