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碧霄泪眼婆娑的拉了拉苏顺的袖子,让他给自己做主。
苏顺不耐烦一把拂了苏碧霄的手,要她别烦自己,苏卿妤今日和褚以恒头回见苏家众人,要是惹得褚以恒不开心就不太好了。
沈桐春见苏顺如此漠视苏碧霄,心内得意极了,她狠狠将陆氏的手指头一掰,只听见咔嚓一声,陆氏咬着牙浑身都在发抖。
陆氏从来懦弱胆小,战战兢兢在苏家过活,哪里敢违拗大夫人沈桐春。
苏碧霄气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沈桐春悠哉游哉的道:“我们家老爷是最明白事理,怎会做宠妾灭妻之事,我说到底除了眉儿还另外有四个女儿傍身,你二房算哪根葱!”
“够了!”苏顺回头呵斥一声:“小七马上就到,瞅见你们一个个没规没矩,成何体统!”
沈桐春见苏顺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心中疑窦丛生,她如今是越来越想见见小七那丫头,看她到底是耍了什么通天的本事,不仅从一个傻子变成聪明人,还让不待见她的苏顺变得如此重视她。
她朝前方望去,只见苏卿妤已经往这边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
苏顺见苏卿妤来了,立刻笑嘻嘻迎上去,道:“我的宝贝闺女哟,你怎的这时候才来,为父可想你了。”
他说着拍了拍苏卿妤的肩,立刻感到一阵刺骨的疼痛,马上缩回了手。
苏顺吃痛的吹了吹手,嘀咕道:“你这怎么还扎人啊。”
苏卿妤悄悄看了一眼藏在袖内的蛊虫,果然,蛊虫没有变黑。
苏顺身后的苏家众人,苏卿妤都认识。
苏顺身旁是管家阿财,曾经陪着苏顺来看后院看过她两次。
在苏卿妤的印象里,她爹做什么,阿财就会跟着做什么,她爹说什么话,阿财也跟着说一样的话,她那时不知事,还以为阿财是苏顺养的牵丝木偶,不是真的人。
苏顺后头站着苏碧霄,她的六姐姐,虽说她与六姐姐很少见到,但她一直记得,六姐姐曾经给她拿过药治伤。
苏碧霄走上前,打量了一番苏卿妤,只见她眼神清明伶俐,果然是大好的迹象。
她试探的唤了苏卿妤一声,苏卿妤就对着她微微一笑。
苏碧霄拉过苏卿妤的手,正要与她好好说说话,就觉一阵刺骨的疼痛袭来,立刻缩回了手。
苏卿妤对苏碧霄福了福身子还礼,又越过她往后头走。
“请陆姨娘安。”苏卿妤对苏碧霄母亲陆氏道。
陆氏欣慰的笑了笑,她见苏卿妤不仅不傻,且脸色红润,精神充沛,便知她这段日子过的很好。
“如今你大好,你娘在底下也能安心。”陆氏擦了擦眼泪,刚握住苏卿妤的手,也吃痛的缩回来。
沈桐春在一旁看见,只觉这苏卿妤果然是妖精转世,谁沾上谁倒霉。
她将盈满胸腔的怒气沉压下去,笑意盈盈走到苏卿妤跟前,道:“七丫头一个个都打了招呼,怎就不与母亲说说话?”
苏卿冷笑一声,扭头看向沈桐春,只见沈桐春果然还同过去一样花枝招展,横气冲天。
她恭敬的福了福身子行礼,盯住沈桐春手里藏着的几根缝被子用的针,那些针曾经狠狠钻进她的指甲缝,让她尝尽了什么叫做疼彻心扉,生不如死。
苏卿妤从袖中掏出一根簪子,对沈桐春道:“女儿昨日在宜州城中闲逛,见这簪子十分与母亲相配,还望您不嫌弃。”
沈桐春接过这簪子一看,只见用料不过是极其普通的黑玉料,唯一新奇的也就是簪子的款式,看不出来雕的是什么。
她瞬时便懂了,不禁得意一笑,心道苏卿妤果然还是同过去一样,是个被她在脚底的老鼠。
这苏卿妤如今大好,苏顺如此做作的人必定要在鲜馐阁宴请一番,表面看着是请苏卿妤和她的穷丈夫,实则是作给宜州城众人看的,好巩固他大善人之名。
而这苏卿妤自知自己嫁了个没用的穷打猎,以后的日子还得靠娘家接济,便花心思讨好她,奈何身上没银子买贵簪子,只能在款式上下功夫。
她不耐烦的将簪子扔还给苏卿妤,又从头上取下一根精美无比的墨玉镂空雕桂花发簪,道:“我这簪子虽说不及小七你的簪子黑,但确不是一般人能戴的,小七你自己的簪子还是自己戴最合身份。”
苏卿妤拿回簪子,又对着沈桐春的头发比划数次,道:“这簪子上雕的乃是一块心肝,黑玉心肝,与母亲才该是绝配啊。”
“你!”
沈桐春怒不可遏,将藏在指缝中的针露出针尖,直朝苏卿妤扎去,苏卿妤猛地抓住沈桐春的手腕,沈桐春立刻疼痛难忍,龇牙咧嘴的悄声道:“小#贱#货,放开!”
苏卿妤从小到大听小#贱#货三个字都快听出茧子,心道沈桐春骂人的功夫真是十几年如一日,没有半点长进。
她在画船山这些日子,褚以恒交给了她一些护身的本领,苏卿妤死死卡住沈桐春的穴位,就是不放开她的手,让她疼的直冒汗。
沈桐春一面挣扎,一面对苏卿妤道:“是谁将你变聪明的?你是被谁教成如今这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