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俭母子虽然被抓,但实际上很多官兵都不认识他们,也不知道货单的事儿,原以为出城可能会有点麻烦,谁知道他们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出城,根本没人阻拦。
不过出城之后,去哪儿成了个问题。
“这条路是往应天府的,这边是咱们来时走的路,另外一条是往寿州的。”
来到岔路口,朱冲对陆俭说道。
“咱们来时的路被水淹了,回去不得,应天府和寿州,咱们该去哪里?”
陆俭征询朱冲的意思。
原本是想来徐州安家的,没想到才刚来一天就要离开,他的心情实在说不上愉快。
“我建议往应天府吧,应天府距离徐州较近,即便没有马车,步行三天就可到达,寿州的话,起码也要六天。
因为水患的原因,这两条路上难免会有各种各样的难民,在路上走得越久,遇到危险的可能性也越大。”
朱冲慎重思考了一番,对陆俭说道。
“那好,咱们就往应天。”
陆俭做出决定后,一行人当即上路。
“你还跟着我们干什么?不是说了分道扬镳么?”
走了没一会儿,见袁红绣还远远的吊在后面,陆俭喊道。
听到这话,袁红绣顿时涨红了脸。
“谁.......谁跟着你们了!路又不是你家开的,我想走哪儿就走哪儿!”
袁红绣双手叉腰,不忿的道。
“那你想走哪儿?”陆俭问道。
“我要去应天,然后北上汴京!告御状!”
袁红绣理直气壮的道。
“嘿.........”
见她还死不悔改,陆俭摇了摇头:“行,你爱去哪儿去哪儿。”
他说着,转过头继续赶路。
“看!他们在那儿!”
陆俭刚转过头,就听到后方有人大喊了一声,他好奇看过去,只见一群身穿劲服的男子刚走出城门,正朝他们跑过来。
“不会是追我们的吧?”
见此一幕,许叔微说道。
“就是追我们的!快走!”
陆俭仔细看了看,虽然没见到周晖,但他认出这群人中领头的是今早上抓他的人,顿时一惊,喊了一声,拉起陆淑婉就跑。
朱冲和许叔微急忙跟上。
“哎!你们等等我!”
看到后头的人,袁红绣也吓得不轻,赶忙追着陆俭等人。
而就在陆俭他们正亡命奔逃的时候,应天府往徐州的官道上,一支两百人的队伍正徐徐前行着。
队伍前头有四面大旗,其中两面书写的是“转运”,另外两面书写的是“钦命”。
队伍中间有两辆马车,不过里头都没有人,原本该坐在马车中的人,此刻都骑在马上,并肩行走。
其中一人约莫知命之年,虽头发花白,但脸上有两条蜿蜒的法令纹,使他看起来极具威严,一双眼睛看似浑浊,却充满尘世浮沉的睿智。
此人是京西路转运使蔡卞。
另一人年过不惑,正当壮年,天庭饱满,眉宇间有一股英气,眼中金光熠烁,显得极有精神。
他便是工部侍郎兼任京西路治水使杨时。
两人并肩骑在马上,时不时交谈两句,队伍在他们的交谈声中,安静前行着。
“朱大哥,你能不能打得过他们?”
陆俭拉着陆淑婉已经跑了一阵,他感觉腿肚子抽筋,有点跑不动了,看到后面的人越来越近,他气喘吁吁的问朱冲道。
“人太多了,打不过,而且混乱之中也无法保护你们。”
看到后面追来的足足有二十多个人,朱冲皱眉摇头。
“许大夫,你那什么软筋散,还有没有?”
陆俭又看向许叔微。
许叔微面色潮红,早就累得不行了。
听到陆俭询问,忙摇头:“没.......没了,刚刚都用完了..........”
听到这话,陆俭脸色很难看。
“照这样下去,我们一定会被追上的,得想个办法。”
陆俭说道。
“你有什么办法?”
朱冲问道,许叔微也看向他。
“我就是没办法所以才说出来让你们想啊。”陆俭道。
两人都是一愣。
“要不这样?你们找个地方躲起来,我去引开他们。”
朱冲提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