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袁红绣在怀里掏了半天,才拿出来一张皱巴巴,字迹模糊的黄纸,陆俭眉毛都快挤在一块儿。
“你别告诉我这就是那张货单。”
看着这张皱巴巴的纸,陆俭猜想这是不是袁红绣从茅坑里捡来的。
“就是这张。”
袁红绣点头。
陆俭一把抓过去,摊开一看.........
什么内容都没有!
确切的说,内容是有的,但字迹太模糊,根本看不清了。
“怎么会这样?”
陆俭问道。
“这........之前不是涨洪水么,它被我揣在身上在水里泡了一下.........就这样了........”
袁红绣愁眉苦脸的道。
“这到底是张什么货单?”
朱冲觉得好奇,在旁问道。
“这是两浙漕帮的出船货单。”袁红绣没有隐瞒。
“两浙漕帮是什么?”
陆俭没听过这名头。
“这我知道,是一个漕运帮派,据说是咱们大宋最大的船帮。”
朱冲解释道。
陆俭点了点头。
“你偷什么东西不好,就偷这么张没用的货单?”
陆俭看着袁红绣。
“什么没用啊......这是证据!”袁红绣反驳道。
“什么证据?”
“徐州官员贪污的证据!”
“什么!?”
听到袁红绣的话,陆俭吃了一惊,其他人也面露惊异。
“你怎么知道是徐州官员贪污的证据?”
陆俭挑起眉毛。
“你看这儿,有个名字。”
袁红绣指着货单下头一个盖着指印的地方,陆俭定睛看去,好像确实有个名字,但看不清。
“这........”
“这个人叫秦禄。”袁红绣说道。
“怎么?他是徐州的官儿?”陆俭问。
“他不是官儿,但他哥哥是,秦裕,徐州录事参军事,从品。”
袁红绣道。
“那这也不能说人家贪污啊。”
朱冲在旁说道。
陆俭也是这么认为。
“我还没说完呢,他运的这批货物,价值一百万贯。”
袁红绣接着说道。
“什么!?一........一百万贯?”
说这话的是许叔微,他脸上的表情极为惊骇,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众人都看向他,没说话。
许叔微看了看大家,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好像大了些,顿时谄谄一笑:
“不.......不好意思啊,你们接着说........”
陆俭回过头来,心里也觉得很惊讶,一百万贯不是个小数目,即便是富贵人家,都够吃好几辈子了。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叫秦禄的人,在两浙漕帮托运了价值一百万贯的货物?”
陆俭道。
“是的。”袁红绣点头。
“那你从哪里看出来这是徐州官员贪污呢?万一人家家里有这么多钱呢。”陆俭说道。
“不可能!”
袁红绣当即否定了陆俭的话。
“这个秦禄我认识,家里虽然不算穷,但要说富,是绝没有的,他家里不过只有二十亩田产,加上他哥哥的钱,十万贯都拿不出来,更别说一百万贯!”
袁红绣斩钉截铁的说道。
“你就因为觉得人家拿不出一百万贯,就说人家哥哥贪污?”
陆俭面露惊讶。
“难道这还不够么?”
袁红绣也诧异的看着陆俭。
“而且我不是说他哥哥贪污,我是说徐州官员贪污,一百万贯不是个小数目,录事参军只是个从品的官儿,他怎么贪都不可能贪到这么多钱,肯定还有其它的徐州官员参与这事儿!”
袁红绣说道。
“但你这是猜测啊,万一不是呢?”
朱冲怀疑的说道。
“不,她说的话,可能有道理。”
听了袁红绣的话,陆俭沉吟半晌,忽然说道。
“你终于相信了?”
听到陆俭这么说,袁红绣面露惊喜。
“不相信也没办法,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贪污,但这里头肯定有鬼,如果这只是张普通的货单,他们犯不着把我和我娘抓到死牢里去。”
陆俭是从这里,察觉出来蹊跷。
如果这批货物没问题的话,官府的人只需要正常抓捕他们审问货单下落就行了,根本没必要关入死牢,还派人动用私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