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影想到不久就能见到故友,嘴角不禁翘起。不过还是和往常一样将信纸卷了卷放在烛火上烧了个干净,毕竟这一南一北的两方将领,只能有不远不近,淡若水的同僚之谊,若是深交只怕会引起不必要的猜忌。
郑亲王楚逸乃先帝最小的儿子,生母只是一个没有母族势力的小小美人,生下楚逸后就难产离世了,五年后,先帝驾崩,是以在璟帝登基时,楚逸也不过才五岁大。楚逸作为先帝的老来子,长的又像极了先帝,因此在先帝最后的岁月里他非常得宠。
又因为他年纪小即便是再得宠也不会影响到各位皇子的权势地位,对他好还能连带着得到先帝的关注,当时他的一众皇兄也都常常惯着他。听说楚逸在盛京城的那会儿,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公子哥。当年还是太后觉着他这样子浑浑噩噩的不行,哪里像个正经儿的皇子,才为他求了个汝南的封地,让他去操练操练,至于这操练的成果嘛,就有些一言难尽了。
沈清影私以为楚逸当是这世上她所认识的人里,传言与真相最接近的人了。
今年各地的将领都领了旨回京,像是东、西两位中郎将早在四月中就回来了,也就他楚逸能有这等子闲情逸致,不紧不慢地回京复命,这一路上也真是难为宁玉姐和她的平南军了。
……
次日一早,沈清影洗漱后便去了主院用膳,神色自然地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什么也不知道一样。
侯夫人关切地给她夹着菜,倒是镇北侯暗中瞧了几眼自己女儿的神色,虽然猜不透女儿的打算,不过看她的样子,当是已经想明白了。
作为习武之人,眼观八路,耳听四方不算难事。昨日晚晚刚脚踏进主院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那些话虽是他的本心,但也的确是他有意说出来的,想让晚晚自己好好斟酌一下。虽说晚晚已经及笄,依俗礼已经是可以谈婚论嫁的年纪了,但在他眼里,依旧只是他的小女儿呀!
然,盛京的漩涡是他们镇北侯府逃不掉的,她必须学会应对。昨日离开时,从脚步声里都能听得出来的落寞沉重,不过才一夜的功夫,她就又重新打起了精神,好!当真是他沈烈的好女儿!
沈清影不知道自己父亲在想些什么,抬头看见父帅一边在用力克制自己,一边又愈发难以抑制的笑容,那表情实在怪好笑的,噗嗤笑出了声,随即父女二人相视一瞬,开怀大笑起来。小乖也随着那饭桌上传来的阵阵欢笑声,在镇北侯府上空自由自在地盘旋起来。
“老爷,夫人,容……容少爷来了。”欢笑间,沛叔领着一秀气清隽的少年来了主院。
“义父,义母,峤哥,晚晚,我来了。”少年冰蓝色的长袍,袖口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同样系着一枚白玉。他肤色白皙,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帅气中又带着一抹温柔,好一温润如玉的小少爷。
“容哥哥!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