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闬仓皇逃窜,钟离站在原地挥了挥手。
围观群众们一脸茫然,热闹没看上,重金也没有,人倒是先跑了。
因为公孙闬落荒而逃,围观的路人也就各自散了,钟离笑眯眯的拍了拍小春儿的头顶,说:“走吧,回家去,提这么多东西怪累的。”
钟离春十分听话,立刻使劲点头,说:“嗯!回家吃肉啦!”
两个人进城一趟,没想到管了一遭闲事儿,随便又逛了逛,见到好玩意儿给小女儿买了些,也就准备拾掇拾掇回家去了。
两个人趁着天色还亮,出了城,往茅舍而去。
钟离的住处十分别致,周围没有旁的人家,只这么一处茅舍,虽然不算很大,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而且临着一片水,精致别致静雅。
钟离住在这边,顿时有一种土财主的感觉,好像这片湖也是他们家的一样……
钟离带着小女儿回来,遥遥的打眼一看,按理来说他们家平日里没什么人走动,倘或有人,也是一些来求助的难民。
从未这么大排场过……
此时的茅舍旁边,清一色的白色骏马,一字排开,大约有六七匹,每一匹马旁边,都有一个侍者牵着马缰,扶着马辔头,恭敬的垂首而立。
那些侍者腰上还佩戴着武器,一看就不是什么了路过的商贾。
钟离带着小女儿走过去,就看到树林旁,临着水,一个衣衫飘飘,判若谪仙的美男子,正席地而坐,临湖抚琴。
钟离眼皮一跳……
这形貌昳丽,优雅别致的美男子还能是谁?不正是鼓琴自荐,官居高位的齐国成侯,邹忌么?
方才在城里,钟离给了成侯的门人公孙闬,两个“耳刮子”,没想到现世报来的这么快,邹忌竟然直接大驾光临,空降寒舍……
钟离能不知道邹忌的来意?
他笑了一声,走上前去,一脸客气的拱手道:“呦,这是成侯?许久未见,成侯越发雅致了?”
邹忌其实早就听到了钟离的脚步声,但却未先开口,等钟离先开口寒暄了,这才放下琴来,长身而起,掸了掸自己的袍子。
邹忌满面微笑,他本就是齐国鼎鼎大名的美男子,形貌昳丽不在话下,笑得又如此谦和,若是不熟悉的人见了,恐怕定要以为邹忌本就是如此随和之人。
其实呢?
邹忌除了聪慧善辩,怕也只有铁手腕最是出名了。
邹忌淡淡的道:“经月不见,钟离先生倒是越发的悠闲了。”
钟离笑着道:“有了房舍,还有个把金子,除了闲的长毛,也没其他事情好做。哪像成侯,整日忧国忧民,钟离一截凡夫俗子,是万不能及的。”
成侯听他奉承自己,轻笑了一声,但意义不明,道:“忌有两句话,想与钟离先生详谈,不知可否入内说话?”
钟离点了点头,让开一步,说:“请、请。”
他说着,转头又对小春儿说:“春儿,去那边抓两条鱼来,一会儿晚上咱们烤了吃。”
“好!”
小春儿虽然十分不解,今儿个已经去买了许多的肉来,怎么还要抓鱼吃?但是爸爸已经开口了,小春儿不疑有他,立刻点头答应,脆生生的应了声,蹦跳跳的往河边去了。
钟离支开女儿,请邹忌进了茅舍。
邹忌负着手,走进舍中,稍微打量了一眼四周。
趁着邹忌打量四周的时候,钟离也打量了一眼邹忌,邹忌进舍没有脱鞋,也没有要坐的意思。
钟离笑了笑,没言语,他心中明白,邹忌虽然看起来亲近随和,没什么架子,但是其实他心中多半是看自己不起的。
钟离的茅舍虽然不大,但是整齐干净,邹忌进来之后并没有脱鞋,眼光很随意,似乎透露着一种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