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训,漆与白看她神气活现地回去岂不是要炸?”
“他今天打了好几个电话。”
“他还算好的,要是是我看瞿荏装成瞿苒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溜了,早把那丫头逮回去洗洗宰了。”
楚陶然拿出正在振动的手机,看了一眼,递给了江依依。
江依依向下瞟了一眼,皱眉,冲楚陶然摇头。
可拿着手机的手很坚持地又向她近了近,江依依咬牙接通了。
“楚三!我操你大爷!你有种一辈子都别接老子电话啊……”
“小白。”江依依很庆幸没有误开免提。
“小丫头?怎么是你?楚陶然呢?不是,小白是你叫的吗!老子可比你哥还大两个月,要叫大哥!别老跟你哥学,什么小白小白的,他以为自己是谁啊!”
“我哥他开车呢,不能接。”
听江依依自然无比地骗漆与白,楚陶然浅浅一笑,好整以暇揉了揉头发,柔顺的发丝被风拉近又拽远。
“放屁!老子打一天了,他开一天的车啊!妈的,他就是开的网约车,也该被老子打到一次了!我就问一件事,我们家瞿荏死哪儿去了?”
“刚上车,估计九点到那边,你去车站接一下。”
“哼,”漆与白冷笑一声,“我接她?她都能自己跑D市了,哪还需要我去接她?我看不必,小丫头片子现在厉害着呢!”
楚陶然抬头看车站上方飞过的几只小鸟,嘴角微微上扬了。
江依依的耳边,漆与白咋咋呼呼的声音还在继续,周边人流吵嚷,不同人群散落,不同情绪和故事相互交织,她突然觉得其他的声音和图像都在离自己远去。面前的楚陶然侧颜线条动人,发丝在风里舞动,仰起的头,舒展的下颚线,白皙的脖颈,若隐若现的锁骨,就像漫画里冒着泡泡的发光少年,自由,飞扬。
楚陶然突然转过头看呆呆盯着他的江依依,轻佻一笑,推了一下墨镜,双臂向后懒懒撑在车身上。
“姑娘,你的头发乱了。”他笑意恣肆。
杂乱的发丝胡乱地扑打在江依依的眼帘上,有一瞬间,她涌起了拥抱他的冲动。
可终究,她还是在挂断电话之后,拉开车门进去了,从车窗探出乱蓬蓬的脑袋,也轻佻道:“公子,宝马香车呀!”
楚陶然伸手把她的头揉得更乱,然后按了进去。
那天晚上,瞿荏一出车站就被自家堂哥拎上了车,她小心翼翼护着蛋糕,瑟瑟索索往车上爬。
“哥……哥哥……”
“谁是你哥?我哪敢做你哥啊,以后我叫你哥。”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哥你看我……”
“瞿荏!”漆与白对她暴怒一吼,又看到瞿荏下意识缩了脖子,他堪堪忍住翻涌的怒火,粗暴地一拳砸在方向盘上,狭长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的昏黄街道,该归家的人早就归家了。
沉默片刻,瞿荏动动手臂,蛋糕的包装盒发出了细微的响动。
漆与白扫了一眼,说:“这是什么?”
愣了一下,瞿荏突然领悟到了江依依给她买蛋糕的意义,小声说:“给姐姐的蛋糕。”
漆与白调导航的手指一顿,又侧目看了几眼蛋糕盒,轻轻“嗯”了一声,倾身给她系上了安全带。
瞿荏眼眶发热,泪水上涌。
“谢谢哥。”三个字,她哽咽起来,说得艰难无比。
“差不多行了啊,要不是你姐让我来,我才懒得理你这个死丫头呢!”
那天深夜往家驶去的路上,漆与白开得很慢很稳,瞿苒打开蛋糕的时候,上面用芒果做的“草房子”依然稳稳当当立在蛋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