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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秋风萧瑟,给南方湿热的空气带来了一丝凉意,黄叶飘零,天高云淡,重阳节如期而至,大刘让莫迪休了一天假,他知道莫迪最近的心情一直在压抑着,最近两个人的沟通很少,如果有激烈的争论,反而可以将分歧通过情绪发泄出来,目前这种缺乏沟通的状态,是最可怕的,他害怕莫迪走入执拗的“死胡同“,毕竟大刘在心里是很认可莫迪的想法,只是市场经济,必须遵循,况且客户的审美不能用艺术家的眼光去评判,而且也没有评判标准可循。廖凡带着画板、颜料等绘画工具,坐上公交车来到了莲花山公园,重阳节这天来公园登山的人不少,莫迪在公园鱼池的一角,观察着如何通过角度去画一个公园侧景,很快,布局的铺排了然于胸,他涂好颜料,夹上画板,握上笔刷,”唰唰唰“,很快一幅作品便展现出了轮廓,继而进行一些色彩的点缀,再将重心进行一番修饰处理,一幅油画作品便完成了。只见一平方尺的油布上绘上了公园的一角,凉亭里老人牵小孩在观鱼,湖面上微风荡起了涟漪,白云倒映在水面上,远处高耸的山峰安排在画布的角落,一种层次感油然而生,莫迪看着略带满意地点着头,引来公园的游客驻足观看,大家都对莫迪创作的油画”啧啧“称奇,大伙对莫迪竖起大拇指称赞,莫迪一个劲地抱拳谦虚一番。

莲花山游人如织,莫迪走到半山腰一处平坦的草地上,支起了画板,从这个角度更能彰显游人登山秋趣的场景,他将小孩放风筝、顠着黄叶的树、老人携手登山等场景全部揉和进了一张一平方尺的画面,通过天空蓝色和树叶黄色的对比,更能衬托画面感的强弱,通过放风筝的小孩和登山的老人,让画面感更生动,跃然于画面的场景其实就是生活中普通的场景,署名《秋趣》,廖凡画完之后,引来更多的游客观看,大家对廖凡的作品赞不绝口。如果说刚才画的小景只是一种小情趣,小意境,这幅《秋趣》便是一种大气象,一种不媚俗的生活写照,这种写实的创作,与梵高等创作的抽象作品形成鲜明对比,这也是莫迪在这段时间所思考的问题,没有夸张的表现形式,也没有更多的色彩渲染,反而不失为一件有生命力的作品。作品吸引的游客越来越多,大伙对莫迪的才华加以赞许,莫迪便有了一股更强烈的创作激情,他在画架后面铺上一张纸,决定填一首宋词,来突显他的豪情与才华。

江城子.重阳登高

重阳登高伴秋爽。陟东岗,心怡旷。驻足远眺,鲐背攒周行。坡上偶见篱笆园,菊渐黄,送秋香。

家中父老作何想,思游子,在他乡。天高云淡,鸿雁为谁忙。我欲沽酒释心怀,待年老,弄蚕桑。

莫迪将老人结伴登高拥堵了大道引申自己想念家中父母进行一番抒怀,只是词的最后几句,是对岁月沧桑的一种淡泊,有点像陶洲明的《归云来兮.并序》,但是对于莫迪来说,刚入世的青年,未免显得有点沉重,莫迪想着,词吗,将现在看到的老人登高,想象成自己将来老时的情景,也不失为一种精神寄托的感想。游人有诗词爱好者,称赞莫迪的词填的很好,无论平仄和韵,这首词都是高雅之作,莫迪便同爱好者进行简单地交流。今天的游玩,让莫迪的心情得到彻底地放松,他可以通过诗词将自己的心情得到抒发,同时他也意识到大刘的讲法不无道理,生活首先得生存,就算名士嵇康无心封官获禄,但还得打铁卖钱买酒,自己以后还有更长的路要走,要发展,便要打好坚实的基础,创作是必须的,生活物累也是必然的,他终于想明白了这件事情,或许,他从小到大没有经历过经济的窘迫,所以他之前跟大刘的分歧是带有很执拗的偏见。

廖凡对于秋天的印象不如冬天深刻,尤其是在武汉大学游玩的时候,让他感知到自己因荒废学业而茫然,只是自己一直在通过努力想缩小与莫迪、张海的差距,但是现在显然不可能,他的工作,在工地上是挥汗如雨,他所看到的大学生应该都像妹妹嘉尔那样,坐在办公室里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男士西装革履,女士温文尔雅,他们谈吐自如,他们体面的灿若金莲,而自己有点自惭形秽,蓬头垢面,心里产生了自卑的情绪。他晚上跟钱丽丽去网吧聊天,虽然有莫迪与张海的QQ号,却没有勇气去加他们为好友,只是跟妹妹嘉尔,联系频繁,一直是妹妹在鼓励着他支撑下去,苦啊累啊,他想着那些是男人必须经历的过程,而且自己有目标,所以有动力。钱丽丽想当老板娘的梦也一直在做着,虽然廖凡还不具备自己组建装修队的能力,但是在廖凡身上看到过希望,这个男人一直勤勤恳恳地工作与学习,他让她的心很踏实,她将一颗心也完完全全交付于他,用温情在激发他上进。她的一些女同学在QQ群里聊着,谁又认识了一个富二代,谁嫁给了一个公务员,谁又被富有的男朋友甩了,甚至于谁做了别人的“小三”而自鸣得意......她将这些八卦消息全部过滤掉,想着:虽然自己现在只是掌厨着工程队的饭菜,但我的凡哥哥能与我一起憧憬着未来,我俩两情相悦、情比金坚。

张海白天一直处于一种亢奋的状态,晚上又有着一种莫名的自卑,两种心情交织,让他自己都无法适从与纠正,母亲的病时好时坏,这是张海心中最深的伤疤,而且是新伤未愈,旧伤又发,一次次打电话回家,听到的是母亲的病又患了,有时又听说好一些了,张海的心一直悬着,这种子欲孝而亲不在身边的状况,蛰痛着张海,白天工作的积极,是因为他想证明自己的能力,得到公司领导的认可与赏识,他想创造机会,抓住机会,成就自己。他工作积极地表现,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公司领导层通过开会决议,鉴于张海突出的业务水平,积极的工作态度,良好的表现,决定任命张海为技术13组组长职务。张海的直接上司找过张海谈话,希望张海继续发扬优良作风,将技术13组的业务拓展成为公司业务团队的标杆,为年度的业绩目标奋勇拼搏。张海的心受到鼓舞有点膨胀,他想通过几年的努力爬到公司中上管理层,目前的状况让他心里很踏实,半年的时间就“升官',这让张海始料未及,当然,涨工资才是最实惠的,母亲的医药费、父亲的帐本是最直接受惠。当上组长后,那帮以前的同事变成了下级,有人开始讨好张海,张罗着给张海介绍女朋友,被张海婉拒。那帮同事又在餐厅订好房,请张海吃饭、唱歌,张海没有拒绝,他总不能谢绝人家的一片好意,搞得自己好像不食人间烟火,吃完饭,大伙便在KTV唱歌,看得出来,那帮人经常来唱,唱得很好听,张海五音不全,被他们硬逼着唱了一首陕北民歌《兰花花》,虽然声音粗犷有张力,但是根本不着调,而那帮人却一个劲儿地鼓掌,称赞张海的嗓子好,张海被这突如其来的”花团锦簇“击晕了头,陪着他们喝了不少啤酒,那帮人一个劲地劝酒、陪酒,想让新“官”喝得尽兴,没想到张海天生具有超强的解酒功能,上个洗手间撒泡尿,啥事儿都没有,啤酒就当喝白开水一样,结果那一帮人都把自己整醉了,一个个仰面八叉,然后又相互搀扶跌跌撞撞地走回宿舍,男女同事一路上打情骂俏,张海没醉,便一路上照看他们,回到公司宿舍已经是晚上两点多钟,待将他们一个个送回房间,张海在走廊上,一股酒劲上翻,想着远方的母亲,便嚎啕大哭,哭声并没有惊醒沉睡中的同事,只是让楼下的保安好奇地探着头看了一下,灯光暗淡,也没有瞧仔细是谁在“发酒疯”,张海很快收起了这种失态,他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柔弱的一面,那是自己压抑在心里的情绪一种畅快的表达,睡在床上,他辗转反侧,难以成眠,心里尽是这些年来自己逃避的身影,当然对家庭的责任他没有逃避,只是对生活方式、追求爱情这些方面的逃避,但他又没得选择,每一个人的出身是天注定的,唯一就是通过努力来改变这一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在半醒半睡的梦中安慰和鼓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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