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湄看到那女孩唯唯诺诺、支支吾吾说不出口,想来也是既想逃出生天,平日里也没少受杜罗的欺负,早已吓得不行,一下子火气直往喉咙上顶,她今日,还就要逆一回不成!
“杜管家,说话做事是要有依据的,我方才已向你道歉,可你仍旧不依不饶,那你就是认定我苏湄是故意撞的你了?不知你可有什么证据?比如这位姑娘?确实,人在受到胁迫或是害怕的时候,是会说假话的,可是,若是把相爷请过来,那她还愿意说你想听的话吗?你我同在一个屋檐下谋取生计,我们没有任何高低之分,希望你不要自以为是!”苏湄拉着那姑娘的手转身就要走,结果后面传来了不堪入目的辱骂。
“苏湄是吧,你个黄毛丫头还长胆儿了!怎么了,难道我说的有错吗?一天到晚不干活,净是府里府外乱跑,个狗娘养的王八羔子!……”杜罗急红了眼,什么词儿都往外蹦。
苏湄直直地向前走着,听见“狗娘养的”,眼前突然一片雾蒙蒙的,连路也看不清了,正想回头反驳,却看见陌谦一袭紫衫站在几丈远的地方看着她,至于用什么样的神情,她着实是望不清了。她想起了青澜城里的生活,想起了娘亲、爹爹,还有那在襁褓里总是冲着她笑的小弟弟。
十七年了,既然母亲没有来接她,那她就自己回去看看吧。
苏湄用袖子抹了两把眼泪,站定在杜罗的面前,一字一句地说:“你听好了,我乃青澜城松陵苏家长女,我母亲,宁垠夫人,是这世上当之无愧的女英雄,是你一辈子都无法触碰的高贵。另外,你忘了吗?我是相府招来的门生,我只听命于公子和相爷,我和你不一样,我,没有卖身契。”
准备上朝路过的相爷愣了愣,他以前就觉得苏湄与众不同些,难怪,原来是身上有着宁垠夫人的气质。
下面的事,更让他诧异,只见苏湄一把解下腰牌,抛到陌谦手里,说了一句,“公子,这相府和别处也没什么不同的,我再去其他地方逛逛。”
说完,脚下生风,登时就离开了众人的视线范围。
当下,相爷着急忙慌上朝,也顾不得那么多,说了句大家要和睦相处之类的话就走了。
陌谦却不太高兴了,她喜欢紫色,今日他特意穿紫衣,结果一大早人就走了,这让陌谦对女管家的印象下降到了冰点,“蒙翊,杜管家在相府任职记载?”
“回公子,一年零半载。”
“好,辞了,找个新的,和苏湄这两个字八字合的,不要男的,年龄稍大点。”说完,紫衣小人儿气冲冲地走了。
“是,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