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别动,头上流血了,有人奔过来蹲在子佩身边查看伤情。又过了一会儿,有人扶起子佩替她包裹头上的伤。这时子佩才看清原来是两辆车发生碰撞殃及自己,身后的道路一片狼藉,玻璃碎了一地上面还粘着血迹,一辆面包车侧卧在路中间。子佩吓得瑟瑟发抖,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还好上天眷顾子佩只是遭受了并不严重的刮擦伤,头部蹭到地上有血渗出并无大碍。这时有个紫红脸的男人走过来看看子佩头上的伤,轻轻摁了摁头上的纱布,小姑娘能自己走吗?用不用去医院?子佩摇了摇头,还是有些晕。男人从斜跨包里掏出五百元递给子佩,小姑娘,这是五百块,应该够你看伤的了。
钱,这么多。子佩生平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钱,想到上学的钱也许就够了,心理一阵兴奋竟忘了浑身的疼痛,咬牙站起身接过钱,然后一瘸一拐的继续赶路了。路上她把钱小心地包在了录取通知书里,心理天真地盘算着也许省着花上学的费用会够呢。
傍晚,子佩赶回了家。一进门顾不上头上的伤,掏出钱:
“婶婶,让我继续上学吧,我有这些钱,放假我可以编藤筐卖钱,还可以跟大人们一起去山上采药,还可以去坝上的印刷厂干活,还有……”
“闭嘴!别妄想了。”婶婶不耐烦的打断了子佩的话,“你看村子里哪个女娃去县里上学,”然后她看见了子佩头上的伤“你头上怎么了,还有这钱拿来的?”说着夺过子佩手中的钱。
子佩把经过告诉了婶婶。婶婶一听说是车祸赔偿的钱,顿时火冒三丈,你这个傻瓜,没被撞死为啥不多要些钱,五百块够干什么。气急败坏的样子仿佛子佩丢掉了一个发大财的机会。还要去读高中,那我还得搭出去多少个五百元?!你以为我和你叔叔是印钞票的吗?还有过几天跟你姐姐去城里打工吧,白养你这么多年我真是受够了。还有赚了钱要寄给我,想想你这些年吃了多少白米饭,我可不做赔本的买卖。婶婶吐着口水刷刷的点着票子,子佩眼看着婶婶把钱装进了自己的衣袋里。头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可是子佩的心理更难受。
“妈妈你为什么总说子佩姐的不是,你没看到她头上的伤吗,还有没有人性呀!”一旁的晓宇看不下去了。
“走开,还不是为了你小兔崽子,在这装好人。”
子佩转身向西屋,这时一直倚在门口偷听的晓霞见子佩进屋面露得意,考的好有什么用,还不是一样打工的命,不过要打工你这小身板还指不定能有哪家要你,她跟在子佩身后嘲讽地说。屋子里很乱,柜门敞开床上地上散放着晓霞的衣物。子佩经过晓霞身边时听到了晓霞喉咙里发出的轻蔑哼声,子佩咬紧牙关跨过这些衣物侧身面墙躺下的瞬间眼泪终于决堤而出,她拼命捂住自己的嘴不让哭声传出,结果更大的悲伤撕咬着心肺痛苦不堪。
子佩的坚强没能最大程度满足晓霞内心的幸灾乐祸,积压多年的妒火在心底聚集燃烧,她要看到子佩跌落谷底万劫不复的样子。于是她趴在子佩的耳边咬牙切齿的说,学习好怎样?长得漂亮也救不了你,这些年和你住在同一屋檐下害得我好苦,我书念不好,在学校得表扬的是你,挨批评的总是我,每次考试发布成绩都是我的沦陷日,现在男朋友也分手了。扫把星这些都是你克的,这回终于克到你自己了吧,没人能救你,这就是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