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角,
修束篱和尹今樾刚从“沈记药房”出来,沿路走至一人烟稍少的街角,修束篱停下脚步,尹今樾也跟着停了下来。
“就送赵公子到这了,慢走!”修束篱双手叠握,站在一枯树下方,眼睛似是盯着树干上那灰黑无序的脉络。
“哈哈哈……”
“不知束篱姑娘所说的赵公子是何许人也?”尹今樾一边说一边又一脸欢笑地走至修束篱的面前,“既然修姑娘已经送走了赵公子,那现在这里也就剩我尹今樾和姑娘两人了。”
“那又怎样?我怎知公子到底是姓尹还是姓赵!”修束篱依旧是叠握着双手,直立在枯树下,眼睛紧盯着那灰黑的踪迹。
“沈老板和修大夫以及你的沈棕清不知道我姓赵还是姓尹就罢了,但是修姑娘怎么会不知。”
尹今樾转过脸来,顺着修束篱的目光,与她一样,紧看着枯树干上那道灰黑的脉络。
“他不是我的!”修束篱转过身来,对着尹今樾,错开两只交织的手,任其垂在腿侧,嘴内重复道:“他不是我的!”
“这婚约是两家父母在我们还没有出生时便定下的,并非我的本意!”修束篱说出并非本意时,全被自己吓住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想法,竟被自己这样不假思索、不加组织地给说了出来,而且还说的这样理直气壮。是啊!这婚约是两家父母定下的,确实不是自己的本意!对于沈棕清,只生喜欢,并无爱意。言罢,她又转过身去,紧望着树上粗糙黑暗的脉络,她那如树干脉络一般黢黑的瞳孔微微一闪,口内又认真地重复了一遍“这并非我的本意!”
“既然如此,姑娘说不是,便不是!”尹今樾侧低着头,望向修束篱,也极认真地重复了自己的话:“姑娘说不,那便不!”
修束篱转过身来,望向尹今樾,两双眼眸交汇在一处,似有万语千言,但就这样望着,一切又都无声。
半晌,
修束篱开口:“尹公子去沈记做什么?为什么要说自己姓赵?何不用自己的本名?”
“我向来不喜强迫任何人去做任何他不想做的事。”修束篱紧蹙着双眉,桃瓣样的红唇似笑非笑,对于尹今樾的话仍是一脸的不解,见状,尹今樾又继续说道:“和姑娘直说也无妨,我听说‘沈记药房’有位技艺高超的大夫,所以想把他招揽到自己的药堂里,但是我不喜欢强迫别人,更不愿用我的姓氏去压迫谁,所以就如姑娘所见。”
修束篱携起别在腰间的白丝手绢,将其掩至嘴角,若有若无地拭了拭唇稍,“原来是这样,这么说公子要找的那位技艺高超的大夫就是我的大伯了。”
尹今樾笑着道了一句:“正是!”
修束篱未将捏在手中的白丝帕从其唇间撤去,依是将它掩在唇稍,她半低着头道:“这么说来,公子早就知道我姓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