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安遇点点头,微微一笑对男子读懂自己的问题表示感谢。从男子身旁走过时,淡淡的梨花香味让安遇停住了脚步。他是?白原!
看安遇在自己身旁停住,银发男主一愣,随即又泰然自若。
安遇扭头看着眼前的这个白原,他就是白原吗?白原就是他这个模样吗?
银发男主在安遇的注视下纹丝不动,稳得像是一尊大佛。
就这样“僵持”了好几分钟,安遇才继续往千冥涯走去。
安遇走后,银发男子才淡淡一笑,“真是个,有趣的孩子。”
不同于暮雪峰外围的苍天大树,一望千冥涯,入目的就是嶙峋怪石。那些奇形怪状的石头都有自己特别的模样,然而每一块都给人锋利无比的感觉。像是直指天空的各式利剑,坚硬且庞大。
安遇提足,落在了最底端的石头上,看了看这块被无数人踩过的石头,它已没了锋利的石尖。所以,抬头仰望,距离自己至少几百米远,都有这样可以轻易踏足的不尖锐的石头。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说的大抵如此吧。安遇觉得这也就是捡便宜的事,所以下一秒,她踩在了那块低矮石头的旁边一块——有尖尖石锋的石头上。
一触碰,脚底像是被针扎透,疼痛直达肺腑,安遇流下了一滴汗水。
果然,要想独辟蹊径,经历的痛苦就是这么与众不同。
安遇咬咬牙继续往上攀,每向上踩一步,脚底的疼痛就加重一分,很快安遇的脚底鲜血淋漓,被她踩过的每一块石头上都残留着她的血迹。
在千冥涯的半腰上,安遇已看不见涯下万物,只有寥寥浮云,能够登到此处的人都能够体验一把这仙境般的景致。安遇抬手擦了擦汗水,这时脚上只能偶尔感觉到因石块刺伤而传来的疼痛感,应该是痛麻木了吧。
歇息片刻,安遇提足,准备踩下一块石头,然而也不知是自己眼花还是石头挪位,安遇一脚踩空了。
单手紧紧握住石头上生出的旁支(像树木一样会分叉的小石柱),这时安遇才看到一条浑身遍布青绿色斑点,摇头摆尾向自己手臂爬来的蜈蚣。蜈蚣的脚尖泛着淡绿色的光,像是变异的萤火虫屁股。
在离安遇手腕十公分的地方,蜈蚣停止了行动,看着它的模样,安遇觉得它应该是在和自己说话,可是,她怎么可能听得懂蜈蚣说话呢?也不管蜈蚣是不是和自己说话,安遇咽了咽口水,说不怕那是唬人的,在这高空之下,周围又是漆黑一片,泛着光的蜈蚣,想想都渗人。但是遇都遇到了,安遇也不作他想,点了点头。
因为安遇点头,那蜈蚣居然调头走了!
就这样爬走了!安遇也十分错愕,但是下一秒,她知道自己还是太天真。看眼前的情景,那条蜈蚣调头应该是回去呼朋唤友了吧。安遇脑补了下,觉得刚才那只蜈蚣如果是在和她说话,说的应该是,“嘿,愚蠢的登涯人,你是想被我独享,还是被我一家人共享?如果是想被我一家人吃,你就点点头。”所以这不,蜈蚣调头召唤来了它的一大家子人。
因为小石柱不足以一次性让那么多蜈蚣爬上来,而且安遇的胳膊太细,也容不下那么多的蜈蚣兄弟一次爬行。所以当密密麻麻排成队的蜈蚣慢慢向安遇爬来的时候,安遇第一次有了松手的念头。只是,她好不容易来到这半山腰,就算不为别的,也为这双被刺得千疮百孔的脚掌呀!
蜈蚣害怕什么?蜈蚣害怕什么!安遇在心底不停寻找答案,她猛然想起,在记忆中好像有人告诉她,蜈蚣最害怕的是公鸡。只是这个人是谁呢?现在已经不是纠结这个人是谁的时候了!安遇幻化成一只大公鸡,学着公鸡打鸣的模样。
“咕咕咕咕咕咕”
安遇以为蜈蚣会害怕,她还是失算了,千冥涯的试炼如果只是让他们幻化成公鸡就能通过,还会难倒那么多的学生吗?
可是,就目前而言,她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咕咕咕,咕咕咕……”
安遇一直学着公鸡打鸣,蜈蚣还在源源不断地从她的手腕爬到她的身上。
直到安遇因为打鸣而口干舌燥,刚才墨色的天空升起了一轮太阳。说是太阳却也不像,因为它不是橙黄色,只是它的光和阳光一样温暖。
在这轮太阳升起的时候,所有蜈蚣消失不见了,此刻安遇才清楚地看到,原来刚才自己攀登的悬崖峭壁竟然变成一棵苍天大树。
这树怎么这样熟悉?安遇心底纳闷。
爬树应该算是自己的拿手绝活儿吧,安遇三下五除二很快向上爬去,就在她心无旁骛爬树时,一枚小石头砸中了她的后背。安遇并不回头,她认真这是试炼的一部分,考验的是一个人的专心程度。当好几块石头分别砸中安遇时,她才缓缓回头向下望,原来是个八九岁的小男孩。
他嘴里嚷嚷着,“姨娘,婶母,你们快来看呀,安遇又爬树上去了。”
“安遇,快下来,快下来!”
连同两位华服妇人急匆匆跑来的还有个约摸十来岁的小男孩,他在两位妇人身后对着安遇做鬼脸。
“嘿”安遇浅浅一笑,还没反应过来呢,下一秒就被其中一位妇女从树上扒拉了下来。
“哈哈哈,哈哈哈,安遇爱哭鬼,安遇小淘气,安遇是个闯祸精,安遇是头大笨猪。”
最开始出现的那个小男孩绕着安遇转圈圈,嘴里念念有词,直到他发现安遇这次被抓下树竟然不哭不闹,才十分困惑地停下来,挠了挠头,“安妹妹,你今日怎么不哭呀?”
安遇望着他,不发一言,这有什么好哭的呢?她又不是小孩子。
不对!等等,刚才这个小屁孩儿叫自己什么?妹妹?妹妹!
所以,安遇恍然大悟,她这应该是正式进入千冥涯的试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