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配好的药喂了孙世龙,荞安雨坐在床沿,坐着坐着就睡着了。
真暖和呀!在梦中,荞安雨很是满足,这恐怕是她在峡云无迹过的最温暖的一个冬天了。
中午的阳光透过窗隙落在荞安雨的眼皮上,感受到这刺眼的光芒,荞安雨翻了个身。用手一搭,却碰到了孙世龙。
这是什么东西?荞安雨心想,于是缓缓睁开眼,看到的是自己单腿单手边压边抱在怀里的孙世龙。
“啊!”荞安雨被自己吓了一跳,她怎么睡床上来了?
孙世龙的眼皮微微颤动,明显是已经醒了的状态,这分明就是装睡呀!荞安雨一时尴尬,下一秒才反应过来,她扯开孙世龙的衣服看了看伤口,居然恢复了大半。她新配的药,竟然这么管用的吗!
荞安雨高兴得手舞足蹈,顺便踢到了孙世龙。看着对方微蹙眉头,荞安雨心道,好小子吃我豆腐就算了,还不打算负责。于是便想戏耍一下这个浮沉学子。
“哎,怎么伤口在恢复,人却不见醒来呢?是不是药配得不对呀!”
对着装睡的孙世龙,荞安雨摸着下巴,很是考究的模样。
“莫非是要以毒攻毒而不是滋养进补?”
孙世龙从眼缝里看到荞安雨望着药材若有所思的模样,然后听到她说。
“要不然用千冥涯的百足蜈蚣,芦嶙的万年地蟾毒液,天山的九步狂蛇给他泡个澡试试?”
“啪”荞安雨一拍手掌,很高兴的样子,“就这么定了!”
“别,别!姐姐,姐姐,医仙姐姐,我错了还不行吗?”
孙世龙吓得连滚带爬地起床,“我是看你睡得太香,不想吵醒你,绝对没有占你便宜的。”
“相反,”孙世龙小声嘀咕,“还是医仙姐姐你,一个劲儿抱着我,像抱什么似的,勒得我差点踹不过气。”
听了这话,荞安雨尴尬到石化。好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是吧!
“你病还没好,去躺着吧。”荞安雨做出一副原谅孙世龙的姿态,心里幸灾乐祸道,“好小子,看姐姐让你好生躺上个三五天。”
在孙世龙的药里,荞安雨滴了两滴“有气无力剂”,一边搅拌一边思考,这孙世龙好得蹊跷,会和昨晚安遇来过有关吗?
夜晚的月亮泛着清冷的光芒,从太阳反射过来的光,终究不带半点温度。
朔云在禁闭室的第一个晚上,看着地上被安遇打烂的桌凳被清冷的月光照着,苦笑一声。
小窗外有脚步声传来,是个女的。
朔云心里警惕起来,除了白原,而且白原还是男的,谁会来禁闭室看他呢?竟然还是个女的!
会是安遇吗?朔云知道不是,因为安遇的脚步声和这个不一样,可是他又很期待,希望门外就是安遇。
“你还是这么垃圾。”
轻蔑的语气让朔云顿生不满,想了想白天发生的事情,又按捺住自己的情绪。
“你是谁?”
“我是谁?”
女子呵呵一笑,再无声音。
看着又恢复平静的一切,朔云一头雾水,对着空气大骂,“有神经病啊!”
当然,回应这话的也只是安静的空气。
专门跑到禁闭室骂自己垃圾,然后就走人了?这不是脑袋有病是什么?
朔云完全忽略的是在他身后,窗外,方才只是一个月亮,如今变成了两个,然而只是那几个呼吸间,月亮又恢复如常。
千冥涯,奇高无比,险峻异常。
从南星居离开,在去往鱼书和远黛之间的千冥涯途中,天空的异象安遇也看到了:两个月亮,一阴一阳。
“你来了?”
银发男子的声音入耳,安遇不再奇怪,她把这男子当成了峡云无迹的守护神,对所有学子都有提点的义务。所以,她并不觉得自己是被这男子监视的,相反,在峡云无迹的哪个人又没被监视呢?大家都在这至高无上的“教条”下,被看得清清楚楚。
“千冥涯,冷吗?”安遇定定望着男子,想让对方读懂自己想说的话。
“不冷。”男子停顿,“但,比你想的要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