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训走出了房间,又将抱月送到了绮萱的房中,让她们并排躺在床上,望着这两个沉睡的女子,廷训解嘲地笑了笑,他压根不知道,其实就在他送绮萱回房时,他的一举一动就已被许仲达看在眼里。
许仲达很欣赏这个年轻人,内心里很希望萱儿能够跟着他,比起成为王妃来,还是平平淡淡过一生来得踏实。许仲达隐在暗处,目不转睛地盯着绮萱的房门,本以为廷训定会情难自禁,哪知过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廷训居然出来了,许仲达在惊讶之余,也充满了敬佩。
“李公子这就要走了?”许仲达从隐藏处走出来,挡在廷训面前,灼灼的目光中含着深意。
“许老大人这么晚了竟还没休息?”廷训恭敬地一揖,进一步解释道:“刚才萱儿和月儿跟在下喝酒,可惜酒量浅醉倒了,在下斗胆,擅自做主把她们送回房间。”
许仲达见廷训一味顾左右而言他,只好单刀直入道:“李公子是否很喜欢萱儿?”
廷训不由怔了怔,随即回答:“萱儿姑娘纯洁可爱,在下自然是很喜欢。”“那么李公子是否有想过娶萱儿做你的妻子呢?”廷训更是大吃一惊,他盯着许仲达看了半晌,迟疑道:“在下只是爱慕萱儿姑娘,万万不敢有奢望……”
“如果老夫有意要将萱儿嫁给你为妻子呢?你是否愿意护她一世平安?”许仲达正色道:“老夫宦海沉浮几十年,深知其中的黑暗血腥,老夫不想让自己疼爱的外孙女,嫁给那样一个王爷,从此不得不陷入权力的漩涡当中。”
一番话令廷训心中狂喜,可是冷静地想想,他又不得不面对现实。廷训的家境并不是很好,廷训的父亲也曾是大理寺的一个小吏,因早逝才让他顶了缺,后来李廷训参加了官员选拔考试,以优异成绩堂堂正正进了大理寺。可是毕竟出身寒门,又未通过科举应试,只能做做五品以下的官吏,要想有升擢的机会,除非有上司破格提拔。
廷训虽爱绮萱,也知道她从小锦衣玉食惯了,若跟着自己入寒门,定是难以承受,廷训不想自己对她的爱反而害了她,因此沉吟不语。许仲达饱经风霜,早已看穿廷训的犹豫,不禁十分失望,叹了口气道:“也罢,就当老夫什么也没说过吧,或许,这就是你跟萱儿的缘分。”
“许老大人,”廷训忙道,“在下并非不爱萱儿姑娘,只是担心自己能力有限,不能给她更好的生活,让她跟着自己受苦,在下不忍心。”
许仲达点了点头,拍拍廷训的肩膀,鼓励道:“你还年轻,只要努力,定有出头之日,若你还能对萱儿保持这样一种不远不近的关系,老夫也就十分欣慰了。”
绮萱一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醒,醒来时却发现身边睡着抱月,她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推推抱月道:“月儿,月儿……醒醒啊!”
抱月勉强睁开眼,嘟囔着:“天还早呢,再睡一会儿,”说着翻了个身又睡。绮萱道:“还睡啊,都快中午了,你说,咱们昨晚是怎么回房间的?”
“还能怎么回的房间,一定是李公子送我们回来的……”说到这里,抱月猛地坐起来,瞪着眼睛盯着绮萱,倒把绮萱吓了一跳。“完了完了,我全忘记了,昨晚喝酒喝得畅快,我都忘记套他的话了!”
绮萱长吁一口气,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忘记就忘记了呗。”“那可不行,我说过要搞清楚的嘛,”抱月废然地下床,道,“这个李公子也真是的,酒量怎么能那么好,把我们都灌醉了,他自己倒还清醒得很,我看哪,今后我们也得小心些,不要他的话没套出来,倒让他把咱们的心里话套出来了。”
绮萱扑哧一声笑了:“谁让你贪杯的,赶明儿让人占了便宜都不知道。”抱月哼了哼,道:“我才不会呢,谁要占我便宜,我第一个打得他满地找牙,你信不信?”绮萱摇了摇头,她记得恍惚中,好像自己搂住了廷训,硬把他当成月儿,搂抱一个男子,这种事在绮萱的脑子里,是想也不敢想的,想到这里,她不禁羞得满面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