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卫陶
六界众人忌惮卫陶,无非是因为当初的创痕。加上这一千年来魔界的国力江河日下,已经达到了随便被人欺辱的地步,魔界人渐渐成了鄙陋、粗俗、不堪的劣等人的代名词,其他五界人提起魔界,眼前总是会浮现青面獠牙的厉鬼形象,甚至因为这个,觉得助纣为虐的卫陶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于是给卫陶的称号,也是“金身鬼女”。
奉泽深深吸了口气,细细看着卫陶那稳健的文字。文襄本来是个很知趣的人,从来不在奉泽处理政务的时候多说话,但是他感觉出了奉泽的紧张,于是不自觉的问道:
“尊座,出什么事了。”
奉泽合上了书信:
“没事。”
文襄面露怀疑之色,奉泽只好再接上一句:
“卫陶要来访问神界。”
这六界之间,除了凡界,重要的大臣互相访问也是常事,不过是先参观宫殿、赏花饮茶,最后在酒桌上谈论一下政事,谈不拢再多谈几日,多吃几顿,最后带着主人家赠送的国礼回家交差。
奉泽看着那封国书,不易察觉地微微叹了口气,对文襄说:
“马上传书给武青,让他老实点儿,别惹事。”
停顿了一会儿,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
“让折桑回来,顺便告诉他,卫陶来了。”
第二天的清晨,夜淇做贼一般地溜进了奉泽的寝宫。耳边渐渐传来箫声,宁静、悠然。
那曲子如同天籁,在夜淇心中响起漫天的飞雪,高山流水,一指间流光轻转。
雪花朦胧之间,奉泽轻衣缓带,一头墨发在微风中轻轻飘舞,成云、成波,如玉般修长洁净的手指洞箫上流动,一点一风流。
奉泽擅长的乐器很多,但是却对洞箫情有独钟。
他好像活在这曲子里,平静、风雅,在眉间微微显出一丝清冷。雪花随着那幽静典雅、圆润轻柔的曲调翻转,如梦如幻。
夜淇不禁的想到她第一次见到奉泽的场景,那个人的出现,让迷茫甚至绝望的她,感到了山一般的可依可靠。
夜淇不忍心打破眼前的画面,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那箫声却戛然而止。
雪花的那一边,奉泽微笑看着夜淇,在夜淇还沉浸于美景中时开了口:
“又闯什么祸了?”
夜淇的美梦,一下子被击碎了。
她只能老老实实交代了在学堂的事故,
“就是,今天先生让我们写文章……”
奉泽嘴角的笑意凝出三分的宠溺,他用手中的玉箫轻轻敲了敲夜淇的脑袋:
“你又没有完成?”
夜淇一听,立马急了:
“才不是呢!我虽然对那些诗词歌赋没有什么兴趣,但对这些史事政事的功课可是完成的很好的!”
看着她急乎乎的小模样儿,奉泽忍不住轻笑出声,问道:
“那又是什么事情惹我们小公主不开心了?”
夜淇嘟嘟嘴:
“那个先生竟然说你是什么……金光灿灿……叮铃咣啷的东西,我就反驳他你不是……然后那条小蛇就说你就是那个样子……”
夜淇吞了吞口水,接着说:
“他们还怀疑我见没见过你。六界之中,我要是说没见过你,就每一个人敢说见过你了!”
当然,没有说被同学嘲笑的事情,毕竟她要面子的。
奉泽听得笑意越来越浓,眼中流露出宠溺,夜淇期盼地看着奉泽,而奉泽却说:
“小傻瓜,你忘了你可是微服私访,不能说认识我的。”
夜淇不服气地一哼:
“他们太愚昧了,我治学态度严谨,才纠正他们的错误。”
然后,她小心翼翼地看向奉泽,见他脸上还挂着微笑,才试探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