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真,你无端端地何必去蹚人家的浑水?”瞧人都散了,小清才凑到她身旁低声说着。“无端端地和人提说中毒一事做什么?”
“我就是故意的。”
“为什么?”
“这样才能得到我要的消息。”裘化真笑得眉眼弯弯。“那孩子是被喂毒的,哪怕只是一天喂一点,也会气血大乱,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瞧他俩穿得那般体面,岂会连找个大夫看诊都没,而看了诊却没医好,这其中就有鬼了,我故意这么一说,光看赖家二太太的反应,就知道事情与她是脱不了关系的,而我提了这个话题,要是市集上有人谈起,那就代表我推测正确。”
小清傻愣愣地问:“可这么做的用意是?”
“当然是因为我不想再饿肚子了。”裘化真说得可理直气壮了。“瞧,方才我不过提个头,那些人就争相为我解了惑。这赖府近来是多事之秋,怕是有人为了争夺家产从中动手,且不管其他赖家人是怎样的品性,顾不顾得及那孩子,只要有人煽点风,这火就会烧得更旺,我在这当头进赖府,可医治孩子又能助火燎原,最重要的是我能不饿肚子。”
现下秋风已起,她要是不能趁这当头攒点银两傍身,觅处安身,她早晚死在外头。眼前有这大好机会,她没道理放过。
小清听完,眉头微微皱起,假装没瞧见书生那不以为然地摇头,低声问:“可你也听他们说了,没有女的坐馆大夫的。”
“那咱们就以术士之名,行医治之实,横竖医卜本一家,只要能救到人又能求得温饱,又有何不可?”虽然不清楚自己为何懂医,可她就是懂医,既然有一技在身,就算当不了坐馆大夫,她也要先捞一票,而且是狠狠地捞。
“可那赖家人会信吗?”
“小清,你没听见那些人方才说了,赖家大爷先前也找了术士解愁,甚至还修了祖坟,那就代表赖家大爷是信术士之言的,只要机灵点搭上话,其他都不是问题。”裘化真胸有成竹地说着,彷佛已经看到一桌珍馐美味。
“可是咱们又要怎么以术士之名?”
“有你啊,小清!”裘化真黑润润的眸子闪亮亮。“那赖府里肯定是有不少鬼魂还逗留着,届时你可以帮我打探消息,顺便看我怎么装神弄鬼吓死那帮人。”
小清看着她,内心五味杂陈。
但她说服自己,化真是本性良善的,这一点她是再肯定不过的。
掌灯时分,裘化真目不斜视地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瞧也不瞧这奢华富贵的厅堂是怎生的摆设装饰。
坐在厅上主位的男子正是赖家大老爷,他浅啜着茶水,暗自打量一刻钟前毛遂自荐的小姑娘。
一开始听门房通报有仙姑上门,他半信半疑地迎接,一见是个瘦小又衣衫补丁的小姑娘,本是要立刻打发的,然话都还没出口,她便道:“老爷近来是否头晕目眩,走个三两步便气喘如牛,总觉得眼前一片黑,像是随时都会撒手人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