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沁雪一时语塞,不知道他为何这么问,于是小心地答:“奴婢本就出身低贱,不敢奢望什么,只想安稳度日罢了。”
宇文瀛看了她一眼,说:“你可愿成为朕的女人,从此出人头地?”
慕容沁雪顿时不知所措:“这……奴婢只是一个宫女,恐怕这不合规矩。”
“你要知道,没有人胆敢拒绝朕,除非那个人长了两个脑袋。”
说着,他的脸凑了上去,在离她的脸很近的地方停了下来说:“封你为梁妃,你应该高兴才对。有多少名门贵女挤破头想要进宫,我都不会看她们一眼,为何我看你如此不悦?”
慕容沁雪此时知道自己不能惹怒他,将脸上的不快换成浅浅的笑,把头一扬说:“奴婢斗胆冒死一言,奴婢不愿意嫁给一个我不爱的人,皇上可能对我也只是一时的兴趣。我们以半年为期,半年后,如果我对你的敬畏之心转变为爱慕之意,皇上也还依然喜欢我的话,我就答应皇上。”
宇文瀛的脸阴沉着,不久后忽然笑了笑,用手挑了一下她的下巴说:“敢跟朕提条件的,你是第一个,那就如你所愿。”
宇文瀛走后,慕容沁雪一下子瘫倒在床上。这一关,暂时是过了,半年之后,她应该就会离开了,希望她可以熬到离开之时。
玄武宫中。
宇文颉坐在书桌前,片片柳絮从半开的窗户外面飘飘荡荡的进来,落在书上。
他拈起一片,想起多年前,都是年少。他就是在这样飘满漫天柳絮的原野上,教她骑马与一些防身的武功,她清纯的莞尔一笑,令他心中格外舒畅。
宇文颉把那片柳絮夹入书中,从一个盒子中取出一块布。这是上次狩猎那日受伤,她用自己衣服上的一块布包扎的。宇文颉把自己的衣袖捋开,把它绑在手腕上,再把袖子放下遮住它。
临去湎城前,宇文颉对皇甫箫说:“你留下,保证她绝对的安全,等我回来。”
然后,宇文颉想了想,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写下一封信,上面写着:“安好勿念。”
在楹雪殿门前的必经之路上等了片刻,阿兰走了出来,于是他把信交给她。
阿兰回来后,木谨言正好在午睡,她不便打扰,退了出来。她在院中的走廊上吹着风,忽然间,一盆水猝不及防地泼在了她的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姐姐,我没看见你在这儿。”沐蝶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一个劲儿的给她道歉。
“下次别再这么莽撞了。”阿兰看着自己湿透了的衣服,皱着眉说。
“姐姐,你还是去换件衣服吧,别着凉了。”
阿兰听她这么说,忽然间也觉得冷了几分。于是她回到房间里,把外衣脱下来放在桌子上,进里间去找中衣,把那封信也放在一边。
等到木谨言起来,阿兰把信交给她,她看到信,怀着激动忐忑的心情打开它。但当她看到信的内容后,笑容僵在脸上,完全愣在那里,一滴泪落在上面,浸湿了信纸。
“到此为止吧,别再纠缠我了。”这是信的内容。
如果你把我这么多年对你的心意当做一种纠缠?那我真的觉得自己越发可笑了。
我也是有自尊心的呀。
她要亲自听他说,否则她是不会相信的。
在一间屋子里,沐蝶打开那封信,轻轻地抚摸上面的字迹。
她又拿出木谨言写的所有信,她的眼睛很疼很疼。
灯光为何如此刺眼?
这天晚上。
皇甫箫依旧坐在房顶上,微风吹拂,吹乱了他的发丝。在这样的夜色里,时光静好,岁月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