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他喜欢上了黑夜。或许,只有在此时,他才可以忘记自己的身份和使命,完全听从自己的心意。
忽然,有脚步声传来,他看见一个黑衣人一闪而过,冲进了屋子里。
皇甫箫取出斗篷,遮住脸,从房顶上飞跃而下,追上那个黑衣人,还没动手,那人就连连后退。
“停。”
木谨言站在他二人中间,制止了他。皇甫箫看到那个黑衣人原来是一个侍女装扮的,他疑惑地看着她们。
“如果不这样,我怎么把阁下你请出来呢?”木谨言笑着说。
她看他不理会自己,有些尴尬地说:“你不会是生气了吧?”
他还是一句话也不说,这让她有些难堪,觉得自己太过于失礼,于是忙说:“恩人别多心,我没有骗你的意思,只是想对你说一句谢谢。我知道你是皇兄的手下,但还是要谢谢你。”
皇甫箫很是吃惊地看着她,不知道她是何时知道自己的身份的。
木谨言笑了,解释说:“这很自然呀,先前我被人绑架时,你出现救我,我当时很奇怪,你我素未谋面,你一定是受人所托,但那人是谁呢?然后我再次听见你的笛声,才恍然大悟,原来我夜夜听到的笛声不是在做梦,而是有人一直在附近暗中保护,试想一下,也只有他了。”
木谨言看他还是之前所见的装扮,蒙着脸,这让她看着很不舒服,于是她伸出手来:“我可以看一下你的脸吗?”
“不行。”
就在她快要触碰到他时,被他不容置辩的话回绝了,她把手缩了回来,更加难为情,小声地说:“原来你会说话。”
皇甫箫不再理会她,后退了两步,转过身来就想要离开。她拦住了他:“你别走,我还有重要的事要问你呢。”他停了下来。
“你可知道皇兄他这么多天都在忙些什么,为什么这一个多月他都不过来找我?”她严肃了起来,直直地看着他问。
皇甫箫摇摇头,什么话也没说。
“你不知道吗?”
木谨言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在骗我吧,你们不是好兄弟吗?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好兄弟?”皇甫箫的心中一震,对她说,又像是对自己说:“我只是他的下属而已。”
木谨言反驳他:“上次狩猎时,我们返回途中,皇兄一直在牵挂一个人,担心了一路。我问他是谁,他说是一个兄弟,如果猜的没错,那个人就是你吧。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吗?”
她等了半天,看见他在出神,仍然不回答她的话。她不由得朝坏的方面想去,有些惊慌:“难道他又走了?”
皇甫箫不回答她,生怕再呆下去,他就按耐不住,全都告诉了她,于是他想自己必须马上离开。
“你站住。”
木谨言有些激动,声音都开始发颤:“你是默认了吗?回答我。”
皇甫箫低着头,一声也不吭,她很是着急,上前一步来抓住他的衣领。
“你快说呀。”她摇晃着他,反复地问他,可他也不反抗也不回答。她的情绪低落,一时就要哭出来,把手放开。
皇甫箫想要安慰她几句,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终究是什么也没说,转过身来消失在了夜色中。
“你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你不说本公主照样能知道。”木谨言在下面冲着他的背影喊道。
夜色正浓,她在寂静的黑夜中站到了四更天。黎明之前,死寂一般的沉默,太阳还是照常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