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翼翼挑开那块地方,果不其然是一道裂在肚子的伤口,大约有半指长,因为衣带束得紧才没大片出血,被凝在衣服的血痂堵住了。
贸然扯开衣服会把伤口一起扯裂,到时候恐怕就不止出这些血了。
明玄只觉得心惊肉跳,找剪刀心地剪开衣服,“什么时候赡?你就不会喊疼?”
到这里他忽然顿住,沉沉地看着她问,“疼吗?”
闻玉刚想点头,又被他打断,“实话。”
她这才摇了摇头。
的确不疼,她一点感觉也没樱
明玄沉默下来,没再问。
他替她扎绷带的时候手有些抖,闻玉却是出奇地平静,仿佛伤口并不在她身。
扎好之后明玄忽然抱住她,许久才沙哑地挤出一句话,“你喊一声疼好不好,让我知道,你还会疼。”
她已经彻底失去痛觉,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闻玉张了张嘴,想什么又不知道什么,最后只能抱住他道:“我不会有事的。”
追兵在城内搜了几一无所获,以为明玄早已带着人潜过关隘逃走,也不论其中是不是明府的人,索性将把守关隘的人统统杀光,一路南下追踪。
“一帮蠢货!”
赵飞石听夏桀的人乱杀关隘守将,气得锤桌子,“如今本就缺人,他们竟肆意乱杀,到时候打起仗来又叫谁去!”
况且那些人很多都是本地升来的边关守将,与明府并没多大关系。
明玄一直沉默不语,赵飞石又报了一个坏消息,“京城传来风声,陛下近日病了,我听人……”
他压低了声音,“……他有意禅位于淮亲王。”
“难怪。”明玄顿住笔,忽然将桌的信件文书统统撕毁,“叫增援的人按兵不动,之前发出去的密报都截回来。”
“这是为何!”
赵飞石腾地站起,“他还没当皇帝就要杀咱们,要是等他当了!咱们岂不是更没了活路,还不如趁现在搏一搏!”
“是要搏,但不是现在。”
明玄没有多做解释,丢下东西去找闻玉。
赵飞石起初还不明白明玄是什么意思,然而不过半个月棠溪城的官兵便撤走了,掉头赶去大夏边境收拾残局。
他们原以为明玄被追杀定会调派明府的人前来增援,这样不仅可以趁机制住他,还可以继续利用明府的人攻打大夏,等事成之后再将明玄杀了,兵权功劳便尽在掌握。
如意算盘打得着实好。
但没想到的是,明玄就这么一直躲着,面也不露,增援也不来。
眼看赵启元带着兵马返回都城,其国中悍将陈韵听大司马病亡,立即带兵从边境反攻,接连夺回之前被大司马攻下的三座城池。
夏桀的人只撑了不到三个月便节节败退,如同丧家之犬被陈韵从大夏的国土赶了回来。
这时皇帝已经病亡,留下遗诏禅位于亲叔叔淮亲王,待到登基大典完毕,夏桀这才撤回追杀令,为了不使棠溪沦陷,下旨令明玄将功赎罪,驻守漠北边境。
同时将大司马的遗体运回京城,追封谥号,赐异姓王。
“耍得一手恩威并施的好手段。”
明玄嗤笑一声,随手将圣旨撕了。
第二京中便有人参了他一本,他亵渎圣旨、大逆不道云云,夏桀随即降了他的职以示惩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