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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结亲

谢家的祠堂的路途很远,很漫长。

谢秋芙用着她那双像极了白玉般葱白滑嫩的纤纤细手,牵起谢言庭的宽厚结实的手掌。

他们俩,郎才女貌。

他们慢慢悠悠地走在这条青石板路上,偶尔交头低语,又瞬间嬉戏追逐打闹,素然一派欢乐喜气的模样。

衣心默默地远远地跟在谢秋芙和谢言庭的身后,她淡淡地抬头看向谢言庭和谢秋芙就像演出来的嬉戏打闹。

她无聊地摇了摇头。

衣心似乎看穿了谢秋芙与谢言庭之间那种如枯叶一般的感情,终究会离分的,叶子是脆弱的,它到时间就会离开的,它不像树枝会支持叶子,但无论是树叶,还是树枝一样的情感和友谊,永远会易碎,它也不像树根紧紧抓牢树干,永不放松,那是永恒的,除非末日来到,狂风卷起,大树枯死或者被连根拔起。

枯萎的叶子离开是因为太脆弱了,叶子一般的情义,便是让人慢慢尝遍这世间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衣心看向他们的眼神淡淡的,竟深不知味,没有人能看穿衣心的内心在想些什么,她也惋惜谢秋芙如此多娇的美貌,却和王霖书这种男人在了一起。

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好白菜都被猪拱了,小钻石被丢进垃圾桶,大钻石闪瞎彼此的眼睛,都是你瞎,我也瞎,大家都很瞎,对的人遇上错的人变渣,错的人又去渣那对的人,从来不会有人四目相对,流光闪烁,时间就此停止,此世间的爱情啊,大多都是得到的都不会珍惜,珍惜的都得不到。

一阵寒风吹过,这四面的高墙上的青苔绿瓦间的野草也似乎领略到了这其中一切飘摇的情意,也开始为谢秋芙的美貌平添秋色,无限地招摇。

谢家祠堂的格局布置是方方正正的,祠堂矮矮的勾檐勾角也素然一派清静自在,只不过祠堂面前被挂上了扎眼的白绸,这让谢秋芙不禁鄙夷了一番。

赵芳纾虽是尚书令之女,却落到这番田地,死得焦灼漆黑,其实她一生都未能得到谢林华的爱,谢林华最爱的还是他自己。

赵芳纾的父母都丧入孤坟,自己的丧礼也未能与之身份匹配,其实够也未见可怜,只是多少是委屈了尚书令千金,谁叫谢林华将她的丧礼办得实在是太小,吊唁之人少之又少,大多都是一些不认识的远方亲戚,说是过来祭拜,实则是跑过来问些香油钱的,多多少少沾亲带故了一些。

谢林华老早下令不办丧宴,赵芳纾才死第一天,谢林华就厄令府中上上下下,不得再谣传赵芳纾被婢女纵火烧死这件事。

其实,谢林华最爱的还是他自己。

谢林华还规定丧宴也只能宴请一些亲戚,不必请外人,他虽到处扬言要将赵芳纾归于祖坟,可也只是口头上说说,这就是一场骗局,他并未付出实际行动,他只是碍于情面,才决定四处宣扬自己的妻子赵氏将归于祖坟的。

但谢秋芙和顾娅茱都很清楚赵芳纾的处境,赵氏尚书令已没,更后继无人,赵氏家也只是生了一个女儿赵芳纾,赵氏没有兄弟姐妹,亲戚也如树倒猢狲散一样各散四方,因此赵芳纾无人帮衬。

赵氏的女儿谢秋茶也死了。

赵氏也死了。

他们赵氏一族在锦国亡了。

谢秋芙也是心想赵芳纾再怎么说也是个长辈,可怜赵芳纾一生贤良淑德,知书达礼,出生还是大家闺秀,却落得个父母双亡,女儿死了,无依无靠,家破人亡的地步。

为了爱情。

这可真是充满了虚妄的一生。

谢秋芙拉着谢言庭停在了祠堂面前,她抬眼望去,祠堂的柱子上面写着一对对联。

“货路通万里,财源达三江。“

谢秋芙瞧见这副对联,默念了一起来,这只字片句,在商家很常见,但是毕竟包含了父亲的志愿,和他白手打下的商业财富,更有着父亲无尽的辛酸。

相比这些父亲的艰辛,赵芳纾的死真的不算什么,想到这里,谢秋芙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思明显很重。

现在她怀了王霖书的孩子,虽未见王霖书来求娶,虽未过王家的门,但女子如此看重自己的贞洁,和王霖书苟合以后,她自然把自己当做了王霖书的女人,她和王霖书必然就是一体的,可她又不能辜负背叛自己的亲人,更何况是自己的父亲,她苦笑着心里默念道:“可笑我身虽在谢家,可已经不再是谢家人了。”

王霖书曾经在她的耳边耳鬓厮磨地对她说:“芙儿,我王霖书的志向便是想成为天下富甲商贾,只要你能将谢家的财力归集王家,实现霖书哥哥的志向,哥哥便许你一世的荣华,请你帮帮忙,芙儿,做到这样,王家才肯把商道上的买卖全权交给我,到时候,王家便全权交给你来管,把谢老爷请到我们家去住,你的母亲会得到更多的殊荣,谢家和王家合为两家,这样做,与你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求芙儿帮帮忙。”

她本来以为王霖书只是打趣,可近来,谢家的某些产地买卖都被王家垄断控制住了,意思是说王家在逼婚,如果这婚不成,就意味着,王家要对谢家下手了。

谢家也是商贾人家,并未独大,却与王家实力相当,并排第一。

王家想要独大!她知道,她当然知道。

若是王家和谢家合并,那么王家和谢家可以一起独大,这样就不存在背叛父亲的事情,这样也不是不可,无论怎么样,收益人都是她谢秋芙和母亲顾娅茱,但是谢言庭一出现,就打破了一切结局。

谢言庭的出现,就意味着,父亲对她的婚事另有盘算!父亲想要让他和谢言庭结亲。

可是她肚子里有她的骨肉了,若是以前身轻如燕的时候,随便嫁个男人都是幸福的一生,只不过现在的她真的身不由己。

谢言庭回来了,就意味着谢二叔谢林余回来了,而依谢言庭所言,谢林余在宴州已经成了暴发户了,那么谢言庭也算个富贾公子吧。

那么谢言庭此次回到锦城未必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这可以很简单的理解。

你有钱了,为什么还要回来,说明你回来图的不是钱?你到底图的又是什么呢?权?还是爱?

谢言庭,你还是去图钱吧!我不能爱你,爱这种东西,你可能永远也得不到了。

谢秋芙笑着,她望向谢言庭再次出神。

在花园里,谢秋芙听谢言庭的话,他应是有与自己结亲的想法,在她的眼中,谢言庭的确是个十分富有的公子哥,而且他说并不想买个小官来做,他想买通官宦,参加仕途,既然有这样的志向,那么他的本事必定不输王霖书,他期冀的仕途是自己所向往的,她谢秋芙比起当个荣华万千富贾夫人,她更做个扬威凛凛的官夫人。

既然是这样,她应该会和谢言庭在一起的才对,为什么要犹豫呢?

大概她和王霖书是真正的青梅竹马,她和王霖书的感情很深,却无奈父亲把谢秋茶嫁给了王霖书。

她为了得到王霖书,她已经害了谢秋茶,她的双手沾满了鲜血,她已经不能回头了,她的肚子里还有王霖书和她的宝宝。

她已经不能回头了。

不能回头了。

不然她杀了谢秋茶又什么意义?她就是为了王霖书而存在的。

父亲的半生辛劳该不该被豁交出去,她到底该不该背叛父亲?

她又再次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这个肚子里的孩子又该何去何从?

谢秋芙不断地思索着,她微微地发愣,神态出神,这都让徐言庭看在眼里。

“怎么了?芙儿,可有什么心事吗?”谢言庭似是察觉到了谢秋芙的异样,他便体贴关心地问道。

徐言庭低下头看向谢秋芙,他迷离的瞳眸就像天上的星星一般,让谢秋芙看的痴醉了。

但是过了一会儿谢秋芙回过味来,她觉得要克制自己,她又不是没有见过男人,莫要失了方寸才好,于是她故作姿态,说道:“能有什么事?哎呀,不要多想,还有你快松开我的手,你是想让我未过门,就再众人面前丢了清白吗?”

谢秋芙嫌弃地甩开谢言庭的手,谢秋芙皱着眉头犹豫地说道。

可能恋爱中的人脑子都是不正常的吧,就比如谢言庭,按照常人的思维,谢秋芙这就叫做不识好歹了,不说会令人暴跳如雷吧,至少会让人心里暗暗不爽,但谁知,谢言庭却“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他听谢秋芙这样说话,只觉得她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女孩子。

可能某些男人脑回路在喜欢的女孩子面前就是有些不正常吧,谢言庭就只是在乎谢秋芙对他说的那句“我还没过门”,其他的他都不怎么在意。

“芙儿,为夫还未娶你,就如此着急了?哈哈哈。”谢言庭打趣地附在谢秋芙的耳边轻轻地说道,这声音轻的就像细蚊一般的声音一样,他们两个交头接耳的模样真的让后面跟着的衣心看得莫名其妙。

衣心瞪大着双眼木呆地看着他俩,貌似活生生被吃了一顿狗粮一般。

听见徐言庭的话,谢秋芙的耳根子顿时一红,她低头,双眼盯着地下,心想不好意思地想道:这个家伙还在为她自作多情吗?可是她肚子里有货了,卸不下来,难道只能拖着他吗?毕竟是自家人,拖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如果真要结亲,她就接受,至于肚子里孩子,她不会引掉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这样做,她也不能够!

所以,谢秋芙伸出手轻柔地挽住了谢言庭的胳膊,娇俏温柔地说:“哎呀,言庭哥哥,你胡说什么呢!言庭表哥,你说这些害不害臊!我真的还没有过门呢!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了。”

感受到谢秋芙手心的触摸和温度,谢秋芙开心的笑了,徐言庭听见谢秋芙如此娇媚地笑,不由地爽朗地笑道:“什么叫还早了,不早了,结亲这种事得乘早呢!怕什么?有我在呢,芙儿,你不用怕,咱俩去见三叔的时候,你只需要跟在我的身后就行了。”

听到这样动人的话,谢秋芙是暖在心里的,谢秋芙突然懵得望着这样翩翩风度的谢言庭,心想:这话说得可真好听,真的是一字一句都比王霖书的好听多了,只不过,现在的她已经有王霖书了,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要松开了谢言庭的手。

谢言庭将她窜出来的手扯住,他不是什么傻子,一个姑娘想要退缩,想要逃走,想要怂,他会看不出来,感受不出来吗?他的自尊和骄傲不允许。

“你怂了?芙儿?为什么?”徐言庭拉低了嗓子,带着哭腔小声地说。

他低头望着一脸呆呆的谢秋芙,声音低沉而温柔。

如果是平凡的女孩子绝对会被他的温柔所折服,但是谢秋芙不会,她知道谢言庭像是很委屈又像在讨好,但是她并不会被他的温柔所折服。

谢秋芙淡淡地笑着说:“没有啦,言庭哥,芙儿不怂,但你都不会顾及芙儿的清白的吗?虽然说,我还未过门,但你也不用那么着急吧,等会那么多人看着我们,再说这是母亲的丧礼,你得注意点儿吧。”

徐言庭看着拒绝自己的谢秋芙微微发懵了,他点了点头,他自然是知晓女子向来最重自己的贞洁,便松开了抓住谢秋芙的手,而谢秋芙呢,她也真的不想她和谢言庭的事传到王霖书的耳朵里,而谢言庭也识趣地松开了谢秋芙的手,无奈地鄯善笑道:“好吧,好吧,那好吧。”

衣心呆呆地望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徐言庭,瞬间觉得有些可怜,衣心想,无论怎么说,感情的世界里,总有个先来后到,王霖书和谢秋芙的事,衣心的心里也是清楚的,谢秋芙肚子里有一个月的孩子了,所以,衣心还是为徐言庭感到可惜,即使你再好,又如何,只不过是个后来者。

谢秋芙见徐言庭识趣,便不再多言,也不打算再次望向徐言庭,而是扯了扯衣袖,且理了理她衣袖上的灰尘,接着快步踏上祠堂的台阶,走进了祠堂的大门。

徐言庭也觉得自己的心思未能得逞,谢秋芙对他总这样冷冷淡淡的,他而有些失望,但他还是摇了摇头走了进去。

衣心也紧快跟在了谢秋芙和谢言庭的后面。

谢秋芙撩开了帘子,便见一个仆人走了过来,恭敬地说道:“大小姐,老爷在里面等候多时了。”

“嗯,知道了,福安。”谢秋芙微笑着向福安点头。

“方纾妹妹,你死的好惨,竟然被谢家活活烧死了,你那些田地铺子怎么可以落在谢家的手里呢!方纾啊!我们为你们感到不公平啊。”

正堂里传来的妇女的呼喊声,使谢秋芙的耳朵一阵聒噪。

谢言庭看见谢秋芙停下来了,好奇地问:“怎么了?芙儿?”

谢秋芙没有回答谢言庭的话,她问了问福安道:“那些是什么人?怎么敢在这里堂而皇之的吵闹?爹爹不曾把他们赶出去吗?”

福安恭敬地说:“小姐,他们是大夫人的远方亲戚,听说大夫人去了,所以来儿吊唁的。”

“哦?是这样啊!母亲还剩多少田产,铺子?”谢秋芙笑了笑,她的心里有数的,赵芳纾其他的铺子和田契全被顾娅茱收到了手里,剩余的铺子都什么铺子,剩下的田地都是什么田地,她和顾娅茱都清楚的,但她还是温柔地问了一下福安。

福安是谢林华的贴身家丁,也是谢府中账房管家。

福安恭敬地领会到了谢秋芙的意思,点了点头道:“老奴记得夫人手下还有三间铺子,和三间田地。”

“福安,把这些铺子和田地全部都给她们吧,她们也是可怜,死了亲戚,已经够可怜的了,把大夫人的东西还给他们吧,就算物归原主了。”谢秋芙笑着说。

“这……是,二小姐。”福安自是知道这些铺子的税是最重的,现在还负着很多债务,这都是谢林华的心病,因为这些税收,谢林华很恼火,而那三块田地寸草不生,早就被弃了,可以算得上荒地了。

福安正准备走向那妇人,可那妇人突然不服气地冲过来,十分冲动地想要揪着谢秋芙的衣衫瞪着眼睛,愤恨地说:“你们这些有钱的商户,都是吃人的怪物,赵妹妹她进谢家的时候带了那么多田产和商铺,如今就只剩三间田产和三家商铺,你们可真是吃人的怪物!”

谢言庭看见这个农妇抓住谢秋芙的衣衫,出此恶言。

他想要动气,他想抓住那个粗鄙的农妇,然后教训一顿,因为她不能这样对芙儿,可谢言庭刚要出手,谢秋芙就拦下了谢言庭。

谢秋芙觉得这个农妇甚是可笑,她都已经答应把田地和商铺给她了,她还要怎样,于是她便对那个农妇笑着说道:“我母亲赵氏素来洁身自好,也素来教导我们这些儿女也洁身自好,我们绝不会吞并母亲的财产,个人自扫门前雪,请你们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胡搅蛮缠,而且你又算那门子亲戚,我觉得你可怜,才把母亲的铺子和田产都给你们,可你们又不要,又想要更多,试问,母亲病重的时候,可见你们来过吗?母亲死了之后,又来猫哭耗子,若是你要问母亲的财产和田地,去王家找,我的姐姐谢秋茶出嫁的时候,带了那么田产和铺子去了王家,我们谢家真的没有那么多母亲的财产,就只有这些田产和铺子,你们爱要不要,爱拿不拿,而且,母亲的财产都被谢秋茶败光了,你们想要,我也没办法了,我也很无奈啊,大婶。”

你们想要就下地府去向谢秋茶拿吧!反正谢秋茶也没有。

谢秋芙微笑地看着那妇人,那妇人松下了抓住谢秋芙衣裙的手,痛哭流涕,不能自已。

“福安,把这妇人和亲属带下去,如果他们想要这三间田产和三间铺子,就给他们签字画押,田产和铺子都归她们,如果不要,就不要勉强了,但是母亲赵氏的灵柩前,就不必来跪下了。”谢秋芙微笑着对福安说。

福安抬头望向谢秋芙投过欣赏的目光,二小姐谢秋芙果然是锦城出了名的美人,名不虚传,但二小姐知道田产和铺子的事吗?这可是死田和死铺,高税的铺子,这些都是农妇们一辈子都赔不起的钱,人命如草芥,这么高的税务会逼死她们的,二小姐应该不知道吧!老爷不让女人掺合商铺之事,但愿吧!

但是福安还是将那个哭的绝望的妇人和她的家属带了下去。

谢言庭欣慰地看着这样的谢秋芙,她惊叹,芙儿,真是长大了。

他还想起,芙儿小时候被关在小黑屋的事情,那时候的芙儿还是个无助又脆弱的女孩子。

谢家祠堂内到处挂着的白绸,四面高墙包围,丝毫没有漏风的可能,院子周围寸草不生,便知这祠堂里的空气多么肃杀冷凝,祠堂是四四方方的合院,祠堂的堂屋有两间,第一间堂屋外间有六根大柱子支撑,谢秋芙抬眼,她的眼光所及之处,有几十多个身着缌麻衣服的奴仆在一方巨大的方木棺材面前,棺木的前方还有一个带着慈笑的佛祖。

谢秋芙看着那些仆人为赵芳纾吊唁,就辣得她眼睛有些生疼,作法事的和尚在不断地念经,而周围奴仆的哭嚎声也越来越大,这些声音都吵得她也无法宁静下来,她其实也不太喜欢吵闹的地方,更不喜欢吵吵囔囔的人。

所以她忽略那些穿着缌麻的仆人或者念经的和尚。

她缓缓地走过前堂之后中间空的可以看见灰暗天空的院子,直走,走到第二间后堂。

正对第二间后堂,她望向后堂的正中央看见有一副塞翁失马图,但是雅致些,画下的岸几上有一个香炉,香炉左右两边两碟瓜果。

后堂里有三个女人,还有三个男人,其中穿丧服的有一个女人,两个男人,其中穿紫衣的有一个老男人,还有两位女眷,谢秋芙大概都能认得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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