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颜一愣:“这夏州官破案,竟然还要立誓?”这世间破不了的案子可太多了,难不成个个都不做官了?
朝青偷偷说:“反正我去了这一日,觉着当官也怪不容易的,还不如做个侍卫。”
朝颜:“……”这才是他的重点吧!
朝颜道:“后日是清明了,你向何先生告假一日,我们到城外祭拜父母。”
姐弟俩又说了一阵,见夜越发的凉,才分别回去歇下了。
只是……
朝颜回去掐了一下手指,无意发现,若是夏州官破不了案子,卸了官职,倒是与那件事没了关系了呢。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次日,朝颜起得极早,烫面,到后院的小菜地上割一大把鲜嫩的韭菜,打两个鸡蛋炒熟,搅在切好的韭菜中。
朝青仍旧睡得香甜。
朝颜叫他:“朝青,到赵娘子家打一桶豆花。”
朝青迷迷糊糊应了,仍旧没起来。
朝颜哄他:“夏山大哥与小星儿来了。”
朝青猛然跳起来:“夏山大哥在哪里?在哪里?”
朝颜将一个小木桶扔给他:“赶快去打豆花。”
朝青不情愿地起来,到外头掬一把凉水洗脸,这才清醒过来。他拿了小木桶,怀里揣着五文钱,到赵娘子家打了热乎乎香喷喷的豆花,走到半路,便遇上何山君与小星儿。
何山君一脸憔悴,两个眼圈乌青。小星儿与朝青说:“师傅三更天才睡,将他的药典俱翻得快烂了,仍旧没寻到是何种毒物。”
朝青一脸同情,这念头,做人家门客,也是不容易。
小星儿很是担心:“若是夏州官卸了职,还不知道师傅能不能做夏公子的门客呢。”
一路说话,便到了姜家院子。才推开门,便闻着一股极香的味道。那是面皮被灸得极香、还融合着春韭的味道。何山君顿时醒过来:“好香!”
韭菜鸡蛋灸饼,咸酱豆花,喝下去似是唤醒了沉睡一晚的肚子,暖烘烘、烫呼呼的。何山君连啃了两只灸饼,喝了两碗豆花,才心满意足。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粗糙的本子,递与朝颜:“这是帐薄,以后姜姑娘就用它来记账罢。”
朝颜颔首。
三人既走,朝颜挎了篮子,到棺材铺子去。
正是清明前,棺材铺子比平日里热闹得多,朝颜候了一会,才轮到她。仍旧是上回那个掌柜,笑眯眯的,不慌不忙地问朝颜:“姑娘要些什么?”
朝颜道:“一沓白纸,两沓黄纸,八两朱砂。”
掌柜仍旧笑眯眯的:“姑娘可真是孝顺。”他转头去将东西叠好,一齐递与朝颜,“一共一贯钱。”
后头的人也纷纷咋舌:“这位姑娘好舍得。”朝颜将沉甸甸的一串钱递与掌柜,东西放进篮中,仍旧低头走了。
掌柜接过钱,随手放进柜子底下的一个空格子中。他忙得脚不沾地,一直到半个时辰后才有空坐在玫瑰椅上歇一歇。
他捧着热茶,视线瞄向那个格子,却见那个格子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了。
他竟是不在意,仍旧笑眯眯地喝了一口热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