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父皇。”诸葛云端恭敬出列,他心内已是怒火中烧,举止仍是得体寡淡,毕恭毕敬的平静说道:“紫阳虽是儿臣亲妹,但天家无私事,她亦是天朝公主,身负家国大义,儿臣不敢偏藏私心。依儿臣愚见,摩斯族虽下了三书,但老汗丧期未满一年,王庭内是不得婚嫁的。不如,此事且搁着,一年后,待我天朝兵强马壮再做定夺,父皇意下如何?”
诸葛铿思虑片刻点了点头,赞许道:“嗯,此言有理,此事并不急于一时。太子近日颇有长进,朕甚慰。”
“陛下鸿福!”众臣跪拜。
诸葛铿摆摆手,身侧太监拂尘一挥:“散朝!”
皇帝在太监侍卫一众人的拥护下,离开太和殿。
韦白斜眼看了看林清平等人,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诸葛云端绷直的身子此刻才得已松懈,手心尽是冷汗。
“太子,起来吧。”清瘦苍老的林清平,起身扶起还恍然跪在地上的诸葛云端。
诸葛云端恍然回神,起身四下看了眼,见无人注意便对林清平微施一礼道:“多谢林相!”
“岂敢岂敢,太子殿下折煞老臣了。”林清平连忙轻声说着,将太子扶起。
“待……待他日,本宫定不忘林相近日恩情。”诸葛云端小声说道,又拉开了与林清平的距离,“莫因本宫,连累了林相。”
“太子乃国本,老臣将竭力辅佐。”林清平恳切道,苍老褶皱的面容,刚毅之色却未见半分。
御花园,八角采莲亭,幽幽长廊连至碧莲清湖之中。
“父亲,方才朝堂之上,为何不极力主战?”韦无岸追着父亲韦白的步子走入亭内。
韦白在亭内坐下,身侧宫女半跪着,沏倒清茶,茶香薰香浑然一气,伴着湖中睡莲清香令人心旷神怡。
“愚钝。”韦白抿了一口清茶,不温不怒地说道,“眼下国库空虚,皇帝心中早有定论。”
“那为何还让臣下讨论?”韦无岸不解问道。
韦白冷哼一声,将小食掷于湖中,引来一群红鲤。
“皇帝多少还是忌惮咱们韦家的,把此事放在朝堂上说,一来是是想探探我的心思,二来,用国库空虚来警示于我。”韦白脸上有几分得意也有几分轻蔑。
“原来如此,还是父亲看的透彻,那我们当如何应对?”韦无岸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韦无岸是韦白独子,而且是老来得子,韦白对他十分溺爱,他虽是出身名门的贵家世子,但是不学无术,鲁莽无端,与其父韦白精于权谋老奸巨猾的性子完全不同。
“只需让皇帝知道我等立场态度便可。”韦白又饮下一杯清茶。
长廊尽头,韦贵妃和诸葛茉丹在一众宫人簇拥下,走远及近地走来。
韦家父子起身恭迎。
韦贵妃绫罗锦缎,身姿婀娜,满头的金钗发饰贵气耀眼。
“一家人,不必多礼。”韦贵妃妖娆笑着,便在亭内坐下,摆手让服侍的宫人都退出亭内。
“父亲可有好消息?”韦贵妃迫不及待问道。
“皇上即未应允,也未回绝。”韦白淡然说道。
韦贵妃的脸色就是一沉,皱眉道:“那是如何?”
“待一年后,在做定夺。”
“不行,夜长梦多,只有她死了,才能安心。”诸葛茉丹按耐不住跳起身说道。
韦贵妃皱着眉对她做了个噤声手势,“这丫头命硬,听说到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却又活下来了,还被新汗相中,看来还需要多费些功夫了。”
韦贵妃和韦白相视一眼,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