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一名身着蓝袍的男子,剑眉星目,环抱着一把漆黑如墨的宝剑,端是一派潇洒不凡。
只见男子清朗的眼神直直望向前方,淡声说道:“漠北四恶,又见面了。”
打算行凶的四个男人动作皆是一滞,神色带上了几分不安。
来人,正是把他们从漠北赶到黔南,被他们叼在齿间翻来覆去咒骂的——沈子奕。
为首的张北望一看也来不及策划什么阴的损的了,人的剑都指到面前来了还能怎么办,打呗!
在老大的指挥下,四兄弟和沈子奕打成一团。
沈子奕的功夫着实厉害,利剑出鞘,挑劈横挡,招式游走之间可见剑气如虹,内力深厚无比。
可以说是压着漠北四恶在打。
奇怪的是,在他们五人缠斗的时候,被遗忘在一旁的白衣女子却没有匆匆逃走,或者躲起来。
她只是后退了两步,退到了一个勉强不会被波及的地方,然后就那么大咧咧地站在那里。
这个位置可真是妙啊。
离四恶中用剑的李厂近,离在打斗中心的沈子奕远。
李厂是个脑子灵活眼神好使的,可不就一眼抓到了她这么个突破点。
只见他脚步侧移,不着痕迹地靠近白衣女子的位置。
也不知那白衣女子是不是吓傻了,竟然就那么呆呆地看着他越靠越近,一声不吭。
李厂心里一喜,伸手成爪,一把将白衣女子抓到自己面前,用剑架到她的脖子上,大喝一声:“沈子奕,住手!”
此时,沈子奕的剑正要划破张北望的脖子,听到声音下意识看去,下一秒腰背使力一个燕子翻身,张北望的脖子逃过一劫,而他自己则收剑跳到五步之外。
他直身而立,染血的剑尖自然垂落,目光冰冷地看着挟持人质的李厂:“你不要伤害无辜的人。”
哼!
李厂嗤笑一声。
看到情况有变,张北望赶紧带着齐楠和王永刚跑到李厂身边。
看到兄弟们暂时安全了,李厂眼珠一转。
他倒是想威胁沈子奕个狠的,奈何手里这姑娘不是沈子奕青梅竹马的小师妹,而是个无亲无故的陌生人,就算沈子奕一天天张口闭口的侠者仁心,想来也是不肯为一个萍水相逢之人舍命的。
他们这样穷凶极恶的人,看得最多的就是人生死之际的丑恶嘴脸。父母兄弟尚可抛弃,他们自然不敢去赌沈子奕那劳什子的侠义之心。
衡量再三,李厂才开口:“沈大侠既然不想伤害这无辜之人,那就扔掉你手里的剑,放我们兄弟一条生路吧。”
沈子奕没有回复。
就在李厂怒从胆边生,打算给白衣女子身上来条血道子,刺激一下沈子奕的时候。
沈子奕突然动了。
只见他轻巧地把剑向前一抛,锋利的剑芒划破空气,如切豆腐般直直插入土中。
兄弟四人对视一眼,李厂收回长剑,突然使出五分内力击中白衣女子后背,将她打向沈子奕。
白衣女子一声闷哼,立时前扑,斗笠垂落,衣裙翻飞。沈子奕反应也很快,猿臂一伸接住了她。
趁着沈子奕救人的功夫,漠北四恶赶紧转身遁走。
咻咻咻几声,便不见了踪影。
看着漠北四恶跑了,沈子奕也不懊恼。毕竟在他心里恶人总有被他抓住的一天,现在还是救人要紧。
李厂习武多年内力深厚,就算没有使用全力,挨一下估计也得伤得不轻。
他赶紧小心地抓着白衣女子的胳膊将她扶起,维持着一个守礼的距离,柔声问道:“姑娘,你怎么样?”
白衣女子扶着胸低咳了两声,然后摇摇头,自己缓缓站了起来。
“无碍,多谢大侠相救。”
沈子奕也随着她的动作站直身体,等她站稳了后,才体贴地收回自己的手。
“不必客气,以后姑娘行走江湖还是要小心......”
话说到一半,沈子奕突然顿住。
不是因为他忘词了,而是因为他终于看清了白衣女子的脸。
柳眉凤眼琼鼻,虽不是美得惊天动地,但也自有一番韵味。尤其是那双眼睛,盈盈秋波,灵动非凡。
当然,沈子奕呆住绝对不是因为贪恋美色,而是因为......
“姑娘,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沈子奕迟疑地开口。
这样登徒子的话自然也让白衣女子有一刻的怔愣,而后小步后退不知所措道:“我...应该...没有吧......”
沈子奕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话里的不妥,窘得耳朵发红赶紧解释:“不不不,姑娘,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真的觉得你好生眼熟。”
而后,沈子奕盯着女子的脸越看越仔细,越看越觉得有什么东西即将浮出水面。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激动地再顾不上什么礼仪礼节,一把抓住女子的手,急声问道:“你是燕知行,你是燕姑娘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