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殃再次打量，眼中的蔑视多过期许。突然，双眸在凤绾身上定了定，不禁眉眼冷横，“鱼龙混杂！”转而呵斥上邪：“你可仔细瞧清楚了？”

上邪应了一声，语气之中仿佛早已知道墨殃所怒为何。

“可有举荐之人？”

上邪挪身到他跟前，手指拓本一角，细声道：“是四殿下。”

墨殃心中一惊，“老四？”

大荒中早有不成文的惯例，凡从医问诊者必得是男子！女子为医施诊即是罔顾纲常，乃失节失贞之举，暗下为医作古者则为神婆、鬼巫。

对于墨上卿此举，墨殃心中信疑参半。

若说殷氏想借他之手对姜氏不利，也不无可能，可如此拙劣的手法着实不会出自他之手。虽说墨殃也想到了这或许只是出于他的一片赤诚，并未有其他诡计，可他始终不愿拿姜氏的性命去试、去赌。

突然，耳边传来屏风那头姜氏的骚动，矗立在侧的陵端探了探她的脸色，道：“君上，再过些时辰怕是来不及了。”

姜氏微弱地咳嗽声教墨殃拿不定主意！

不多时，墨殃终于开口：“可有把握？”言辞虽恳切，语气却颇有无奈。

三人揖身作答：“臣，定当全力以赴！”

墨殃挥动长袍，示意三人上前诊治。

靳伯成与凤绾二人神色从容，并未仔细研究姜氏的症状，仿佛早已成竹在胸。唯独穆云旸将姜氏的耳鼻口目、腹部、下身端详个遍，毫不忌男女之别，娇艳的脸庞显露几分难得的成熟，倒真像个小药医。

凤绾本欲在他们二人之前便将姜氏治好，谁知再见她削瘦不堪的脸时，竟忆起了墨衍一生中与她相伴的日子。那时的姜氏温和柔善，视她作珍宝，如今却遭受着这样的苦楚。

一时分神，竟教靳伯成抢了先机。

他将众人由后殿驱至前厅，同墨殃一道等候。

檀香味沉，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竟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墨殃心神不宁，一分一秒都像在煎熬......

久久不闻动静，他不禁有些发慌，“靳公，如何？”

他向里头唤去，却不见回应，只闻姜氏一声喊。这叫喊声来得有劲，而且舒服释然。让人觉得一定是靳伯成的法子奏效了！

从里面飘来一阵香，掩住了檀香的气味环在众人鼻口之间。

这香酥麻，令人两肩不禁抖擞，而后脑袋发昏睡意席卷。

凤绾猛地一激灵，“五尾奇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