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叫边接过大哥手中挎包,挎在肩上。
这边强龙也上前,叫了声大哥。
老大一边同大伙走着,一边向笑梅介绍,这是三弟,这是三弟结拜哥哥强龙。却故意不介绍小峰。
一峰根本不在意,早已对笑梅在自我介绍:"我,李一峰,又叫李小峰,绰号小疯子,嘟哥的兄弟,见过笑梅姐姐。"
笑梅早已笑得肚子都开始痛了,听到最后一句,不觉十分惊异。
心中虽已知道,这个刁钻古怪的,比自己弟弟怕略微高点却要瘦点的少年,定是弟弟特别叮嘱留意的小峰,却想不到刚一见面,就叫出自己的名字,惊讶得竟忘了笑。
表情十分古怪,正不回答时,只听一峰边走边说:
"笑梅姐姐,我虽然知道今天大哥哥会回来,原本料想你弟弟路远同来的,现在却换作你,这到出乎我意料之外。"
笑梅大吃一惊,心里想:
"这个小峰,怎么连本来是弟弟同来的都料得到,这,这这不是神仙了?"
而更加吃惊得呆在路上不走的是不赌老三。
他说什么也不相信,自己写信叫大哥哥回来,这事天知地知自己知,绝对不可能有第二个人知道,因而想:
"这个小峰,居然知道不说,还料定路远弟弟会来,这不是我肚子的蛔虫吗?简直比诸葛亮还神了!是不是见到这个笑梅姐姐漂亮,故意吹吹牛皮的?"
这样想着,觉得这小子太机灵,吹牛的可能性很大,正想讥笑他几句。
忽见小峰手握着画卷,手舞足蹈地在前面走,突然头脑中轰的一动,想到画中那八个大字,记不得全部,但好像有路远二字,不由得追上前去,掠过小峰手中的画,展开一看:
"家乡的路,何以致远?"
这下看得清清楚楚,正有路远二字。
当下停住脚步,盯着小峰说:
"小??峰,你居然全料得到?你是人是鬼?"
大家见老三大惊失色的样子,全都围上来一探究竟,和看他手中的画。
当笑梅知道这么美丽的画,竟然是这活泼好动的小峰画的时,除了惊叹佩服外,已无法言喻。
而听老三讲,他根本没有,绝对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自己写信叫大哥回来,而小峰不仅料到,而且算定今天路远同来时,更是无法理解和相信。
认为小峰有特异功能。
一峰见大家围着他不走,定要问个明白。
于是不好意思地笑笑,对不赌说:
"嘟哥,其实很简单,你和强哥记得没有?我们当初定日子的时候,我不是说等我期中考试落,对不对?
当初我这样安排行动计划的时候,嘟哥,你没有留意,强哥是仔细地在听我说的每一个环节和细节,而你嘟哥却走了神,实话实说,你有没有?
本来我让强哥带绘画的颜料和画笔画纸,是象强哥想的,要为太公画些什么。可嘟哥,你坦白说这星期来,你有没有来找过我?"
不赌摇摇头。
一峰接着说:
"大哥哥,强哥,你们想想,补办葬礼这么大的事,嘟哥却一次都不来找我,这正常吗?
我是星期一傍晚,就在想这个问题,那天,我坐祠堂背后的小山头上一直坐到天快黑,也不见你来找我。
我心中怀疑,就下山去你家找你,老四在做作业,我问他你在哪?老四说你在楼上。
而嘟哥你除了夜里睡觉,平时上楼不会呆上十分钟,对不对?
而当老四说你有阵功夫时,我就在想,你为什么要在楼上盘着?
于是我想到你可能在做不想让我们知道的事,我本想上楼看看你,到底在做什么?
后来好奇心一来,决定进行猜,猜你有什么事不想让我们,尤其可能不想让我知道?
第二天我又在那里,边画画边等你,还是不见你来寻我,到夜回家我问妹妹,她说你没有去过。
连续一星期你都不来理我。
其实到星期三,我已经全部想通。"
这时不赌才知,自己做贼心虚,这几天就怕这个聪明的小峰,与他多见面,怕被他看出,是故意不去找忚。想不到他从反面来推断,这个小峰,思虑太彻底了"
但口中仍说:"就凭我这几天不找你,你就断定我叫大哥回来?这未免太夸张了吧?"
"这倒没有那么神,我把心中的几个问题列在心上。
1,你为什么要瞒我?
2,瞒下的这事与什么事,什么人有关?
3,你会做什么事?
4,目的什么?
然后我就考试似的求答案。
这1,与4其实同一个问题,瞒住我的目的,这问题复杂。
我象做作业一样,先挑简单的2,很明显,这件事与你师父有关,与这葬礼有关。
而你的起因是太公葬礼上送葬的人太少,场面太冷清凄凉。远没有我娘娘的葬礼人多,你心里不平衡。
因而我慢慢地推想到大哥哥在义乌,联想到一星期内,你可以做的事,最方便的就是写信,因电报太张扬,会引人注目,而寄信习以为常。
所以我自然推断出了3。这两个问题一做出,第一个问题我想了一天想不出。
还是星期二回家的路上,老四笑着告诉我,说他的钱,三哥居然推到我小峰身上,说是我小峰叫你去要的,愁得你自己问他要不肯似的。
让我联想到老四独对我服,而你嘟哥三哥哥,除了你师父外,从来没有服过谁。
虽佩服我聪明,但却是口服心不肯服,所以你就决定瞒着我写信给大哥哥,叫他务必来捧场。对不对?"
一峰见大家张嘴结舌的,一副服贴样,心里说不出的受用,洋洋自得。
于是接着讲:"想通问题1后,我进一步想,不管你这信怎么写,大哥哥肯定会回来,那有没有可能有人跟来呢?
我就又想大哥哥接到信,肯定会让大伙知道,而平时写信,都是老四的,这次是你去信,凭义乌伯伯的才智,当然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肯定会派个人一道过来。
这就想到了路远,听大哥哥说起过,他跟我同岁,而且成绩也很好,更很向往着来车骑山。这次估计也应该期中考试落了,来的可能性极大。
谁知想不到是笑姐姐来,这倒始料不及。
为了让嘟哥知道我不是吹牛,就故意在画上,题下这八个字,若我猜错,我把画去太公坟头火化,无人会多想;若是猜中,就有字为证。"
一峰一番细述下来,惊煞这个笑挴。
笑梅心想:"我弟弟也十分聪明,但绝对没有这么周密的思维,这下回去,还不羡煞弟弟?"
另外服煞那个不赌。
大家边走边聊,不知不觉间,早到不赌家里。
老大从刚才的言谈中,早已知道家达太公已经去世,而不是去寻死。
到家后,带着笑梅见过娘娘,和爹妈和二弟四弟。
和寿见大哥的女儿,只几年功夫出落得这么漂亮,不由得非常高兴,当即偷偷向老太太要来五十块钱,心想饭后给侄女做见面钿。
这边老大的娘小英,见来了大伯伯的女儿,也十分开心,连忙重新再加烧了四五个菜,同时叫强龙小峰一块吃饭。
小峰答应着说先去强哥家,向老妈去请了假,然后到家与娘讲一声,马上回转。
饭前,老大拿出老三写的信,递给老四,说:
“老四,你看看,你三哥来了这么封信,你看得懂吗?"
老四接过,和小峰一看,差不多同时说:
"错别字,错别字。"
接着慢慢地读出老三的原意。
弄得老三十分尴尬。
一旁笑梅见了,心中暗叹:
就凭这,恐怕弟弟还是老四聪明。
笑梅其实不知,一峰老四久与老三相处,对老三的几个字眼一清二楚,知道这个三哥,握笔远比拿刀吃力。
老大见家里并无大事,家达公去世已有二十多天了,快到五七。
就叮嘱老二,明天早上,务必拍封电报给大伯伯。怕老二也出错别字,就把意思跟老四小峰讲了,叫他俩起草好,让老二带着。
老二伸手接过一峰的字条,突然想起一事,心想:
"久闻这个小峰聪明,我也不妨问问他,大哥也在,看他答得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