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桑毫不在意地轻勾唇角,青葱玉指拈起一只茶杯,轻抿了口,方才问:“可是刚到?”
“来了有两日了,不过正在整理宫主您要的资料。”说罢,九毓从袖中抽出印了长青宫特有辛夷花的卷轴,递与昀桑,“皇族秘闻并不好查且不知为何这一代保密尤为森严。”
意料之中的笑意,昀桑来开丝绦,展开卷轴,淡淡扫了几眼,方接道:“自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禁耳畔又想起爹爹那句“绝非正统龙脉传人。”
以九毓的能力,查到的也仅有这些普通的事情,昀桑不禁多看了几遍,当扫到“疑芸妃有双生儿”时,昀桑顿了顿,“先帝似乎没有兄弟呢。”
“本是有的,听闻是先帝在芸妃肚中吸尽了她弟弟的血气,方才致另一孩子夭折。”
“那先帝应当是气血强盛,龙气葳蕤之人才对。”
九毓愣了愣,才察觉到不对。脑中想到了那条“八月初九,明帝崩,时年二十又五。”
昀桑金将卷轴上那段《北齐简史》读了出来:“永鑫三十八年秋,明帝继位,改国号贞元,大赦天下。贞元元年春,明帝遇风寒,伤心脉,由是体虚,贞元三年八月初九崩,若非如此,明帝之建树不知几何。”读完不禁笑出了声,将盘中的玉糯糕递与小篮子中的狐狸,见它抱起就啃,才幽幽道:“宫中御医真是愈发能耐了。”
九毓目光闪了闪,猛然出声:“宫主怀疑先帝被下了毒?”
“没有证据。”
九毓从椅子上跳下,无所谓道:“大不了带人走一趟皇陵。”
“先不要轻举妄动,”昀桑阻止了九毓,“我绝对相信长青宫的人必定能全身而退,但知道了又如何呢,”目光愈发幽深,“他可是已有紫薇之光的人了。”
虽然不懂昀桑的观星之术,但句中之意还是能明白的。九毓不禁有些恼,“昀桑你曾经是多么潇洒的人,何必要趟这趟浑水,管这些琐事。”
昀桑表情淡淡,望着篮中的狐狸,看着融宝用吃完甜点的小爪子擦了擦脸,眸中深深“不,我从不潇洒,自出生起便注定了不配拥有潇洒。还有,”她转回了目光,“也是为了完成父亲的夙愿。”
九毓觉得不可思议:“连大人也没能做到?”突然想到为数不多地几次见到宫主父亲的记忆,那个男人,如此风姿卓绝,却缥缈得仿佛随时能乘风而去,羽化登仙,心中忍不住感慨万俟氏不愧为天人。
“也许,父亲只是力有余而心不足吧。”何况爹爹大限将至,若不是这命是娘亲换来的,恐怕早已随她而去。
“这就是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