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朝阳！”

“殷朝阳？”

“殷朝阳你都不认得？”大叔有些诧异，他打量我几眼，不知怎么又一副释然的模样，“殷家笑面虎，被誉为天下第一快刀！”

我还是一脸茫然。文雅师姐脸上挂不住，大概觉得我很丢人，一把把我扯到身后，讪讪笑了一声：“我这师妹初入江湖，哪里晓得这些！这位兄台，不知这殷朝阳怎么到了岳州？”

那人摸了摸胡子，“可能是追查那江洋大盗。”

“那江洋大盗来岳州了？”

“非也非也。”大叔话锋一转，“我指的是另一位，不是告示上那个……两位可知道卓飞云？”

“不知。”我和文雅皆摇头。

大叔大失所望，“你们怎连四大侠盗之首卓飞云都不认得！”

文雅师姐嘀咕一声：“四大侠盗？”

“这卓飞云进来干了一件大事！实在是了不得，了不得！”大叔赞叹一声，一会，他抬了一下左眼皮，大概见我们兴致缺缺，又飞快地继续道：“江湖人都知道，世上最去不得的四个地方，便有这蔺家庄。蔺家庄修习机关暗器炉火纯青，这十年来为了得到蔺家庄的密宝闯进去的人数不尽数，却无一人能安然无恙地走出来的！这江洋大盗却能从里头全身而退，定是一位高人啊！”

“什么世上最去不得的地方？”我奇道。

“就是巫毒宫，蔺家庄，毒瘴林，还有最最去不得的………”

“哪里？”

大叔嘿嘿一笑，朝着天空拱了拱手：“皇宫！”

文雅师姐点头道：“这皇宫的确是去不得。”

“可是卓飞云和殷朝阳有什么关系？”

“先前有人请殷朝阳前来抓拿卓飞云，那人便是蔺家公子蔺无双。他们二人本就是至交好友，又皆被称为江湖四公子，自然会助无双公子一臂之力！”说着，大叔挑了挑眼角，笑得神秘，“只可惜，便是这两个公子合力只怕也找不到那卓飞云，果真还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啊！”

“怕是说反了吧？”文雅师姐道。

这大叔说起那卓飞云时为何神情那么得意？又不是在说他自己……

在我们谈话间，那殷朝阳带着后面那群黑衣人浩浩荡荡上了二楼。我心想，这么张扬，怕是那卓飞云早就知道他的下落了，一个在明一个在暗，明如何斗暗呢？

文雅师姐道：“我们也上去歇息吧，明早还要赶路。”

我点点头。

在客房里，文雅师姐面沉如水，看上去忧思重重。

我叹息。大概是在挂念两位师姐吧。

我走过去，把手搭在她的肩膀。

文雅师姐开口道：“我压力好大啊。”

我轻声安慰她：“文雅师姐，一切会好的。”

她依旧秀眉紧锁：“同行这么多，我觉得我们压力非常大。”

“……”

文雅师姐挠挠头，“我们干这行时日也不短了，都不见有什么名气，那卓飞云是怎么混出个侠盗之首的名头来？”

我心道，还不是你们平日行事都不报名号，谁知道你们是阿猫还是阿狗。

“长寿，跟你商量个事儿。”

我眉一挑。

“还记得那个殷朝阳吧？”

我心头一跳：“你要打他的主意？”

“什么主意？”文雅师姐摆手，“我哪里是他的对手啊。只是，你想想，这殷朝阳和那什么蔺无双两个人都抓不到那卓飞云，若是我们两个无名小辈抓着了，岂不是一战成名？”

我愣了半晌：“你莫不是想红想疯了吧？”

文雅师姐理直气壮道：“不是你一开始让我们把名号弄响的么？”

我摇头：“连江湖四公子都抓不到那卓飞云，我们岂能是那卓飞云的对手！快睡吧，别想些有的没的，明日不是还要去荆州么？”

文雅师姐垂着眼，良久才嗯了一声，翻身躺在我旁边。我实在太困了，一沾上床，我的眼皮便耷拉下来。

半夜里，我陡然从梦中惊醒，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致使我睡不安稳。

我转过头，见旁边空荡荡的，心里一惊，赶紧翻身坐起，点亮了烛光，看见桌面上有一张泛黄的纸，也不知从哪里撕下来的，上面写着一行横七竖八的字：

卯时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