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缩成一团，默不作声地听着一边传来的对话：

“你们进城做什么的？是哪里人？”

“大人，小的是岳州本地人。”

“那后面有没有藏什么东西？”

“这……小的哪敢啊！就是一堆稻草罢了！不信各位爷可以去检查一番。”

我在稻草堆里大气都不敢出，睁大眼睛提防着，生怕被那长长的矛给刺中。

幸好，那俩士兵也就象征性地戳了几下，就收了手。

“哼……量你也不敢。等等，你见过这人没有？”

“小的……没见过。不知这人是……？”

“进去吧进去吧！”

“是，是……”

停了一会儿后，这车又开始咕噜噜走动起来，行了一段时间，我听到下方传来一阵扣动声。我悄悄从稻草堆里露出两只眼睛，看见周围的场景正在倒退，等到前方的城门被一个拐角吞没时，我才蹑手蹑脚从稻草堆里爬出。

文雅师姐正巧也从底下翻滚出来，看见我，边拉着我窜到了街上：“你听到那些人说什么没有？”

我回忆了一会，道：“好像在找一个人。”

“嗯，听说是一个贼。”文雅师姐拨开人群，指着前方，“瞧，那边还贴着告示。”

我们俩人走过去，那里围观了许多老百姓，他们正站在那告示前指指点点。

“这人真是大胆，连皇宫的东西都敢剽窃！”

“这人前几日不是被抓了吗？”

“你没看旁边？右边那个是他的同伙，好像几天前把这人给劫出了天牢。”

“难不成他们逃到岳州里来了？这几天我看见卧虎堂里的人……”

“现在潭州发生那档子事，他们傻了不成还跑这里来！”

……

我挤进人群里头，看见里面的墙上贴了一排的告示，我数了数，一共贴了四张。

“怎么有这么多江洋大盗。”我纳闷道。

旁边一个留着胡子的大叔似乎听见我的话，转过头来打量我几眼，伸手在我前面指了指第一张，“瞧，这人才是潜入皇宫的贼。”

我看了看第一张告示，上面寥寥几笔，画了一个三角眼的男人，我觉得那男人的模样长得很奇怪，可能是画得不大好吧，总觉得五官很不协调，转了转视线，我看向画像下方的字，都是在列举这个人偷了什么什么，一大堆，那些物品的名称都复杂得很，有些我甚至不会念。

“旁边这些是什么？”我移开目光，盯着第二三四张。

“第二第三张是那大盗的同伙。第四张……”

“采花贼。”文雅师姐不知何时走到我身后，她眯了眯眼，“看来这附近采花贼猖獗啊。”

“采花贼又是什么？”

“你真的是太孤陋寡闻了。”文雅师姐脸色一红，“采花贼就是……哎呀，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我看着文雅师姐莫名其妙便红的脸，感到很疑惑，莫不是偷花的？可是花到山上采就有了啊，难道采一朵花就得被抓？

……

……

看过告示后，我和文雅师姐肚子很饿，便拿着剩下的钱，跑到附近一家客栈坐下。

文雅师姐吞吞吐吐地跟小二点了两碗面，然后表情黯淡地数着荷包里所剩无几的钱，此时，客栈里走进一群人。

准确来说，是一群黑衣男子簇拥着中间一个略微矮半个头的少年走进来。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色劲装，拢着披风，披风靠近右胳膊处还用金线绣了一只猪……哦，文雅师姐说那是虎。

“是卧虎堂里的人。”旁桌的大叔嘀咕道。

我转眼看去，咦，这不是刚才那个大叔吗？

“这是干嘛呢？”文雅师姐凑到我身边，“看起来怪吓人的。”

我斜眼看去，盯着中间那较为瞩目的少年。毕竟在一群高个子中央他的确非常显眼。那少年衣着立领黑衣，领口处也有金色纹路，腰间配着一把长刀，他散着黑发，发尾参差不齐，垂落在肩上，眼睛是细长的凤眼，奇异的是，他的眼睛居然还是淡金色的，远看去像是一对泛着光泽的琥珀。

我问文雅师姐：“他的眼睛怎么这个颜色？”文雅师姐摇摇头，我疑惑不解，侧过脸，看见隔壁的大叔露出一脸我知道答案让我说的神情，紧盯着我，眼中全是渴望。

“……这位大叔你知道？”

“听说他娘是西域人。”大叔飞快地回答，生怕有谁抢了他的话去。

“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