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鸢愣了好半晌,才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一时气得掉头就要走。
这人果真是三句不离调戏!
闷闷的笑声自背后传来,妫珩手一拦,挡住了梓鸢:“鸢儿莫急,还是先收了这礼物吧。否则珩是要食不安寝不眠了。”
梓鸢回头望他,心中起起伏伏,脑中走过哪些心思也一时想不明白:“公子平日里待其他女子也是这般轻佻?想必那红琛姑娘若非被公子迷了心窍,也不会这般敌视梓鸢!”
他却依旧是一番玩笑的神色,只是眼中终究是多了几分认真:“‘是’又如何?若是‘不是’,鸢儿又当如何?”
男子转身向亭外,把手里的杯盏往江里一扔。一群不知从何而来的水鸟皆争相扑来。
梓鸢终究是不曾尝过这些滋味,一时也想不明白,只得在心中暗恼妫珩:无端端又何必送什么礼物,可是把她当作那些个要兄长讨好宠爱的小姑娘?
站了片刻,亭中两人无言。
妫珩叹了口气,不等梓鸢回答,拉过梓鸢的手,把手心里握着的东西放在了她的手心里:“这份礼物,鸢儿还是好生收着吧。”
说罢,转身向亭外走去。
只那转身前的一眼,看得梓鸢心中更是烦乱。
望着妫珩逐渐消失在转脚,梓鸢立了半晌,脑中空空如也,依旧什么也想不透。
叹了口气,她张开左手,看向手中的“礼物”。
却在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妫珩给的,赫然是一片金叶子。
说是金叶子还有些不甚准确,那是一片勾缠着烧焦的丝线的金叶子。
梓鸢顿时只觉得手心烧起来了一般,脑中撞进昨日火烧的场景,连着心里也一片灼热。她咬着牙,右手小心翼翼地拿起那片金叶子,生怕一不小心它就能碎在手心里。
金叶子的叶脉和轮廓都由金丝勾勒而成,唯脉与脉之间的叶肉部分,缠了好些红线,因烧焦了,连原先的纹路也看得不甚清晰。
指尖有些发颤,梓鸢脑中走马般闪过好些画面,让她理不清头绪。
直至寒风凉了后背,梓鸢才回过神来。
亭外的阳光散在身上,手里的金叶子闪了闪,仿佛是在嘲笑讥讽。
咬了咬牙,她只觉得是被人戏弄了一番,心里一股气翻来覆去,迟迟咽不下去。
她依然没有想透是怎么回事,但是席姝、煊禾,甚至红琛,都被接二连三地卷入,已让她明白事情不是她原本想象的那么简单。
原本在她看来,煊禾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角色,如今加上红琛,她就有些不确定了。而席姝,就算只有煊禾的一面之词,她也觉得这是个不可轻视的角色。
但是,有没有可能是她原本的猜测全错了呢?
不是她有偏见,红琛本就不喜欢她,那一把火,是不是真就跟她有关?
而煊禾,在这其中到底起了什么作用?她口中和席姝在一起的男子,是不是真的?若不是真的,她这般危言耸听意图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