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是部很旧很旧的越野车,在这种森林沙路上使用了几十年,是他父亲买的第一部车子。当时堪称是全国最好的一款,到现在还是挺不错的。这车子自买来后,它的命运就是常年奔赴在这崎岖颠簸的沙石马路上,一成不变。
所以过分的颠簸至使车子后门很松动,行驶在路上,就一个劲“嘎达嘎达”响个不停。也说过要拿去修一修才行,可是哥哥说,用不着修理它,留着在路上当音乐听也是很不错的,况且修了它也还会坏掉。于是,后座的车门就一直没去管它。
然而,小事不除,必有后患。今晚的意外,又让这车门派上了最新的用场,都不知道把哥哥放哪里去了。
他想可能是车子在九十度大转弯的时候,车门洞开,把他哥给投了出去。可是车子完成转弯过后,又不辞辛劳地翻滚了这么远,他不知道该去什么位置去找他哥。
车祸的黄金五分钟,也算不好已经过去了几分之几。作为一名好医生,他是要赶在第一时间救援自己失踪已久的哥哥。
他尽可能地加快速度,往最先刹车的事发现场赶去,他想自己无法确定哥哥被投出去的具体位置,只要回到最初的地点,沿路探查,就可以找到。一颗医生的头脑从疼痛中脱颖而出,以救死扶伤为天职,舍己为人的品质化为血液灌输到他的体内,让他得以继续前进,前进,冒着全身的疼楚前进。
天哪,当时坐在车里,也没觉得车子载着他经过了这么长一段刻骨铭心的旅程。也不知道是他走得太慢,还是路太远,他感觉时间分分秒秒地过去,很久了,他还是没有按时到达预定地点。
难道是走错了,方向搞错了?
天哪,怎么会这样?
一阵寒风从他头顶上飘过,带给他一丝凉意,他感觉冰冰的,冷到头发都疼痛不已。瞬间,一股狂热的血液奔腾在他的双足之间,使他用力跺了一脚,然后这股热流垂直向上,直奔头颅,差点顶破了他的最后一层头层,索性喷射出来,当即吓死森林里的鸟兽们。
不对,他不就是沿着路上的踪迹,原路返回的么?
差点没被自己吓坏了的医生又冷静了下来,弯下腰去细看马路上车子驶过的痕迹。就在这时刻,他要把他那医生临床不乱的精气神发挥到极致。
没错,没错,就是这个方向,而且怪自己脚快,还走超了较长一段路程。当他弯下来,把眼睛放到离马路没有距离的空间上仔细勘察时,果然发现了车子刚刚翻过的林间沃土,还在黑夜里泛出湿冷的土壤气息。如此一来,是可以松一口气了,“当”的一声,他背上紧绷的一根弦被放开来。
“啊!”他要直起腰来,返回去定位哥哥的位置。可是,瘫痪多时的老腰,刚刚让自己那么一放松,可怜的老腰估计是误以为没事了吧,现在他正想直起腰来,却遭到老腰的罢工起义。
过度用力使他尖叫了一声,差一点面朝黄土直栽下去。
无奈,他坐下来,顺着关键点穴位轻微捶打几下。他是一名医生,这自然是他的专长,只是他却不应该把腰弯得那么曲折,都快要鼻子触地了。但那也不能怪他,许多医生们共同的生理缺陷,读书年代研究各种医术查阅各种医书,早已看坏了眼睛,从此只能借以眼镜应付这个明亮的世界。但,刚刚那一场车祸早已让他的眼镜荡然无存了。
“咦?怎么会在这儿?”
“啊,哥?”该点的点,该按的按,打点妥当,正打算开始地毯式搜寻。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所要苦苦寻找的哥哥就躺在离他不远的一个低洼处,正补着难得的美颜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