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刘备身子如遭雷殛般的微微一抖,慌乱地抬头,正直直对上了卢植那意味身长的目光,又连忙吓得将头低下。
台上卢植看得好笑,心中愈发认定了自己先前的想法——苗子倒是个好苗子,年仅十岁,居然连《论语》这样的诸子传记都看过了;明明就未在听课,骤然被叫起来,却一点也不慌乱,还能装模作样的回答问题,当是有一分急智。
但是——真是个滑头!自己以后定要好好管教他一番,也算不负师弟所托吧,不过今日且放他一马吧,毕竟时间已经不早了,来日方长嘛。
想到这,卢植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缓缓地道:“今早就讲到这里了,等下汝等再各自探讨一下这堂课的学习的心得,就回家去吧。”
说罢,卢植便起身在众位学生的施礼恭送之下施施然地走了。
看着老师远去的背影,刘备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刚才可差点没将他吓死,以后上课时还是老老实实听课吧,唔——权当温故知新了。
这般想着,刘备却将目光一转,投向了前方的那个白衣少年,此时,他似乎要起身离开,但刘备心中敞亮——没那么容易的,这堂课虽然是结束了,但有些事还没有了结呢。
就在刘备投去目光的时候,那白衣少年已经被三三五五的人群包围了起来,然后人群组成的人墙渐渐地挡住了刘备的视线,让人看不清里面的具体情形。
但刘备也没有过去一探究竟的打算,他好歹也是卢植门下大弟子,从理论上来说是这些同学都得叫他一声“师兄”,自己若也如一般学生那样急匆匆跑去围观,实在是有失格调。
况且就算不去,刘备也猜得出接下来事情的发展情况,无非是放几句话,一言不合开打罢了,这种事他以前上高中的时候可没少见。
果不其然,随后一道闷如雷鸣的声音在学堂中炸裂:“你们围着俺干什么?”
“靠,这嗓门。”刘备边心中抱怨边揉了揉耳朵,感情刚才课堂之上这家伙还收了力气,这一嗓子真提莫吓人。
在刘备身旁的刘显与刘亮也捂着耳朵,他俩是刚过来的。
“哼,莫要张狂。”
白衣少年的余音刚散去,一道冷哼声便针锋相对地响起,接着一个身穿皂衣的少年出现在人墙外面,而人墙的组成部分也很有眼力见,识趣地空出了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小道,让皂衣少年迈步进入了圈内。
刘备皱了皱眉,这皂衣少年看上去有些眼熟啊,想了一会,才恍然大悟——这不就是刚才课堂之上扬言要出去比划比划的那位。
被这么多人围着,又来一个貌似很牛皮的人物与自己打擂,那白衣少年声音却依然不见慌乱:“你们莫不是要人多欺负人少?若如此,尽管放马过来吧。”
“哈哈。”那皂衣少年却是大笑几声,不过他似乎是处在变声期,因此这哈哈的笑声少了几丝豪迈多了几丝干涩。
笑完,皂衣少年直视着白衣少年,眼中闪过数缕轻蔑:“对付你这种人,何须大家出手,有我一人足矣,等下莫要被揍得喊娘就是。”
“好。”白衣少年高声道,“既然如此,那你可敢和我到外面庭院比划比划?”
“有何不敢?”皂衣少年依然一副轻蔑的语气。
说罢,两人就在众位学子的簇拥之下向屋外的庭院行去。
“哎——”刘备长叹一声,伸出手拍向自己的额头,发出一声脆响,这个蠢货啊,中了别人的激将计还不自知。
这种时候,直接一拥而上干他丫的才是正理,搞那么多废话,他难道就不明白古今大多反派死亡的真正原因吗?
不过,这白衣少年听他说话张狂得很,像是一个鲁莽无脑之人,没想到还有一点小聪明嘛。
“大兄,你干嘛呢?”
刘备挪开手,抬眼一看,刘显与刘亮正一副好奇的模样盯着自己,不由嘴角一抽,强做无事地道:“没干什么,走吧,咱们也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