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后,又朝江栾拱手道:“日后涉及宫内羽林卫的差事,可要仰仗江内侍了。”
“傅大人,您的职责是禁卫营,若想借此蚕食羽林卫,即便是永王殿下护着,江某也势必不会让您好过。”
怪不得江栾今日这般与她针锋相对,不光是因着看穿了她并非五皇子党羽的事实,也因着皇上这道密旨给她的权利太大了,甚至大到可以动摇宋珩的根本。江栾如今终于清晰地认识到她所带来的威胁,才不得不防了。
“中宫弑君,若没有里应外合,皇上此番又为何这般惊险?羽林卫的事,卫将军想必比傅某更清楚,江内侍若信不过在下,尽管求证便是。”
那夜皇上在凤栖宫出的事,贺淑妃未将消息传出,宋珩确是在半夜收到消息。若没有宫中羽林卫配合,绝不会单单只将消息漏给宋珩。
那夜若宋珩进宫护驾,便可被视作谋反,直接被宫中策反的羽林卫诛杀,死无对证。届时,皇后再捧出传位诏书,大局便落定了。
她抬头平静地看着姜栾,并未因他的威胁避而不谈,反而坦然自若,“傅某虽不是端方君子做派,但只要各吃各的饭,傅某便管不着。别人不来掀在下的碗,在下便也不会去摔了别人盘里的肉。”
“内侍大人您护送在下一路从蜀地来了京都,今日,在下也护您回宫复命。人这一生,自何处来,终归便回何处,傅某如是。”
说完她便下车拉过了另一旁侍卫手中的缰绳,翻身上马,徐徐行在马车一侧,再未与姜栾多言一句。
不多时,宋彦便让人过来传话,阿云不在,只得言慎去院外头应付。
言慎在宋彦的别院待过一段时间,这来传话的人也是认识他的,来人恭敬道:“言侍卫,傅公子可在?”
阿云吩咐过她离开王府的事乃是绝密,言慎只得很不熟练的谎称:“我家公子今日不适,在房中休息,有什么话由我带过去也是一样的。”
来人有些犹豫:“这……”
言慎本就不苟言笑,一皱眉便更让人觉得有压迫感,“你这是信不过我?”
他曾在宋彦的身边待了好些时日,自然不是信不过,来人忙解释:“不不,绝没有信不过言侍卫您的意思。”
“王爷有何事吩咐,便请直言吧。”言慎板着一张臭脸道。
来人有些难以启齿的扭捏道:“今夜便是大年三十,王爷说让傅公子一同去雁回塔守岁。”
“知道了,回去吧。”言慎说完这一句便往斯馨苑走,也不管院外来传话的人怎么叫他。
“哎,你家公子到底应不应,倒是给句准话啊,这让小的如何回话……”
神武门外,阿云送到了姜栾便跳转马头去了禁卫营。禁卫营的营房在京郊,终于到了地方,已过未时。
她到了地方直接找了沈桓,将禁卫营统管之位的鱼符给他过目。
“皇上竟直接将禁卫营都给了你?”沈桓有些惊讶。
阿云收起鱼符,心中也并未有多少惊喜,“如今羽林卫出了岔子,江栾又是五皇子的人。如今太子监国,皇上现下不愿出面,也只能用我做这把刀。”
沈桓皱了皱眉,踱了几步道:“此事事关重大,需快些甄选出进羽林卫的人。可今日恰逢除夕,许多将士都休沐在家,其余的轮流值守,怕是不好确定可靠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