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侄无须多礼,只望不会到那般境地。”
其他少年也纷纷醒悟过来,但首领已服,只好憋着一股郁气:“自然不会,世叔多虑了。”
隔壁的小房中突的传来一声轻笑,嘲弄之意甚重:“见识了真的佳公子,青瓜蛋子便全部成狗熊了。”
“小妹!莫要如此!”
怏怏的少年中一个眉目秀气,穿猩红披风的少年有些面善,沈渊思索了一番,想起此人正是承恩侯第三子,承恩侯本人行事低调,子女却十分招摇,实属家门的幸与不幸。听了少年斥责,沈渊马上得知另一面小房中是何方神圣了。
小房里的娇客正是安和乡君,红衣招摇,俊眼眉飞,薄施粉黛,捏着一段红色细鞭,正抱臂看向他,眼神热烈而放肆。沈渊顿时便想旋身而走。
“渊哥哥。”少女轻唤了一声,声音婉转,带着少女的情意。
安和乡君乃陛下亲表妹,承恩侯之女,因皇室“封”字一代没有公主,陛下对她总有些对姊妹的爱护的移情。又因为自身资质不凡,创了一套体操术,故而破例被封做乡君。如果说京中权少当属苏相的嫡孙苏玉珏,那闺秀中的头筹自然是颇得盛宠的安和乡君容姝。
“渊哥哥,你不同我比试一下吗?我可是帮着制服了踏云驹。”少女的语气娇娇软软,和她飞扬的眉眼又不太相合,另一旁的少年更是对这个女霸王投以诡异的注视。沈渊骤然想到昨日也这般诡异的软绵绵的的鸿鸣,但即便是鸿鸣,至少皮糙肉厚不是这娇养又被吹捧的少女可比的。
对容姝,倘若他真的使出一分力气,恐怕就能酿成命案。
“今日之事多谢乡君,本官会悉数向陛下言明始末。”
容姝有些失落地撇撇嘴,对他的冷淡很是不满。
听闻此事许是会上达天听,少年们脸色猛然一沉,但本身的傲气却不允许他们求饶,苏玉珏围观了一场“奸.夫.***”,更是怒火攻心:“沈明玄!容姝!”
承恩侯府同苏府现有婚约,只是容家的儿郎的资质入不了苏家小姐的眼。这婚约不出意外便落在乡君和苏玉珏头上,此时看来两人可没有欢喜,只是一对冤家。但以苏小郎君的傲气,即便对婚约不满,也绝不允许自己的东西被抢夺。
何况安和乡君心属的,是他惯来不顺眼却奈何不得的沈渊。又这般不知廉耻,公然勾搭“奸夫”。
安和乡君不理会未婚夫和哥哥的神色如何难看,目光还在追逐着沈渊迅速离开的背影。
董轩坐在软垫上,思索着之后如何向父亲母亲交代。
“少卿大人辛苦。”沈渊一入一出也有半个时辰,却不见另一位少卿牧逸的身影,未免有些纳罕。这位新提上来的少卿可不是个喜好躲清闲的人,“牧大人竟不在?”
“这些贵人家的子女,处理起来最为难做,还是我来好些。”尘柏舟倒是爽直,直接将理由和盘托出。
毕竟牧逸出身平民,在京中无根无基,为人又耿直,如何斗得过这张巨大的关系网,这京中的勋贵俱是盘根错节,互为姻亲,守望相助。
闻言沈渊不由得多看了这老好人几眼,“尘大人倒是和同僚相处不错。”甚至有心爱护。
“当是如此。”尘柏舟不明所以,拱手回道。
“尘大人无须客气,大理寺对京畿卫之事襄助良多。”
“分内之事。”
沈渊拜别了尘柏舟,便向宫内而去。马车辘辘驶过甜酒胡同,正是他的府邸所在。他便招手吩咐身边的耳苍:“让姚管家送些补品给鸿鸣,好生调养,他三日后便要当值,不得出纰漏。”
耳苍应了声是,又为他殷勤地取出暖裘,举止间很是磨蹭了几下,并不想离开。沈渊抓紧了暖丸,觉得这些内宅之事丝丝缕缕、实在令人心烦意乱。他虽然父母早亡,但姻缘之事还轮不上姐姐插手,姚千山同他背后的人心也太大了,倘若不是还得些用处,呵。
他今日的要紧事可不是姚千山,只是不知鸿鸣之事,陛下能够如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