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峰猛一回神,也将原本十分严肃又略显铁青的脸色一变。
瞬间做出一个漂亮的一百八十度的俯卧姿态趴倒在地上。
狼嚎四起,加入了喊冤的队伍。
都别喊了......
......
半个时辰后。
“这包子,是从你家的锅里蒸出来的,没错吧......”
“没错!”
“这包子,是你赵家的人亲自给知州大人送去的,也没错吧......”
“没错!”
“这包子,是你赵家的人亲自盛在了盘子里,又被知州大人的这个这个......远房的“表妹”的贴身丫头月儿姑娘吃了的,这也没错吧......”
“......没错!”
“本官告诉你,那包子里验出了砒霜,死者的胃腹内也有砒霜,是毒杀身亡,你们还有何话说?!”
“可是大人......我们赵家人几十年本本分分,就算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在包子里面下毒啊......”
“......自家坏了自家名声,这没有道理!再说,这砒霜是剧毒,官府管得甚严,我们又从哪里得来的这些砒霜呢?”
“这就得你们来告诉本官了......”
......
李均田看着王中齐和赵家人一问一答,满脸窃笑。
知道这案子八九不离十,肯定是翻不了盘的。
虽然他此时心里早已乐开了花,但并没有将这股子高兴的气息表现在脸上。
而是以一个铁面无私、秉公执法的优良官吏的姿态,顺水推舟,火上浇油,传唤来另外一个帮手。
同州城的首富,大名鼎鼎的唐永泰,唐员外。
这个唐员外作为证人,他的话也不多,但绕来绕去,核心就是一句。
“是你们家的程永昌前几日来到我的药铺,说家里鼠多,然后买走了砒霜的。对!没错!就是他!”
“没有!”
说到这里,赵家人也是一脸懵。
虽然赵家人都知道程永昌平时有洁癖的行为,但他购买砒霜毒老鼠这件事大家却是头一次听说。
而且你说没有,别人说有。
还把你买砒霜的药方都拿了出来。
砒霜其实可以售卖,但属于严格监管的范围。购买时要详细地说明情况,药铺还要留有记录。谁买的,几时买的,买了多少,什么用途,这些都要明明白白地记录下来。
这边,唐员外手中捏着张微微发黄的纸条,是留有程永昌画押印记的药方。
在呈给堂上的通判大人看过后,登时就怒了。
“大胆刁民,还敢狡辩......人证物证都在,还要狡辩......”
“草民买这砒霜,确实是为了灭鼠用的......”
“难道你们赵家有很多老鼠吗?”
“我们赵家一直很干净,没有老鼠......”
“没有鼠,何来灭鼠?说!为何谎骗药铺,购买砒霜,毒杀朝廷命官,还不招认......”
“大人冤枉!我赵家做饮食,即便没有鼠,我也是按月去购买少量的砒霜,放在院内墙角,门前门后,这是为了以防万一的......”
“一派胡言!”
......
张峰在堂下跪着,听着王中齐和程永昌一问一答,响堂木被甩的震天响,耳朵有些耳鸣。
虽然昨天那个恨不得当场就生吃活剥了自己的知州大人没有在场。
可堂上这位精瘦的通判大人审起案来一副吹胡子瞪眼威风八面,动不动就把响堂木拍得震天响模样还是多少能让人心生畏惧的。
虽不知这小小的躯体内如何能迸发出这么强大的能量,但不管怎么说,现场的主控权已经被他渐渐地掌握。
再被这么问下去,没有的事也得问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