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带嫌犯!
今天同州的衙门内,一派肃萧之气。
落座在明镜高悬牌匾下面的是一个精瘦的老头。
这老头名叫王中齐,是这件案件的主审官,也是同州的通判。
按照明朝官制,通判是在知州、同知之后主管当地治安和刑名的第三把手,官位不低。
王中齐身旁还站着一个微胖的中年男子,名叫李均田,是通判大人的属官,也是心腹。
“通判大人,像这样的小案子交给属下办理就是,怎劳您亲自费心呢......”
“嗯......”
“嗯?”
“小?”
李均田上前一顿溜须拍马,却被通判大人狠狠地瞪了一眼。
“呵呵......卑职的意思是,他们在知州大人的包子里下了砒霜,毒死了人,证据确凿,这么简单的案子还有什么好审的呢......”
王中齐闻声缕一把俊俏的山羊胡须。
淡淡地说道:“简单归简单,关键是影响太大。没想到在我的治下,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你让我这个做通判的如何心安呐......”
“大人说的是......”
李均田马上一脸正经说道:“我看这些刁民肝大妄为,毒杀朝廷命官,明摆着就是活腻了......”
“......别的地方不敢说,可同州这几年在大人的治理下早已是海晏河清,夜不闭户啊!现在出了这档子事,那就是在给大人的脸上抹黑,给大人的脸上抹黑,那就是卑职的失职啊......”
“......依我看,等他们上来,大人不必和这些刁民多言,直接让他们签字画押,特事特办,七日后问斩即可......”
“问斩?”
王中齐耸了耸肩,举手投足间都透着股精明,说道:“即便是问斩,那也要讨得庆阳府的批文下来才好......”
“......依大明律,虽然本官也有特办之权,但那些都是对付流寇土匪的,普通的老百姓至少也要秋后问斩啊......”
“大人!特事特办,这些刁民无法无天,行凶作恶,与流寇土匪又有何异......”
“......坏了同州的名声事小,坏了大人的名声事大,现在全同州的百姓可都看着您呢......”
“好了!好了!本官问过之后自然会有定断......”
李均田虽然猴急,但王中齐依旧不紧不慢地将手一摆。
再看下面时,已经跪下了四个人。
这四个人中,张峰自不必提。
其他三人,一个是张峰新认的义父、也就是赵记时辰包子铺的老板赵雪城。
一个是赵雪城的女儿赵七音,是一位十五六岁的清朗女子,穿身青裙,跪在地上,蛾眉紧紧地锁着,仿佛一朵含苞待放的幽兰花。
还有一位,是赵雪城的妻弟,也就是七音的舅舅程永昌。
赵家的原班人马全都在这了。
啪!
响堂木发出一声清亮。
“你们......”
......
草民冤枉啊......
我赵记包子铺几十年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啊......
还请大老爷为小民做主啊......
是啊......冤枉啊......
......
这边还没等王通判开口,底下的人就已经自行进入了辩护状态。
赵雪城带头,程永昌随后。
两个大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瞬间连哭带喊不亦乐乎。
跪在后面的七音年纪小,先是被这样的场景着实吓了一跳。但看着爹爹和娘舅都老泪纵横,也缓缓地梨花带雨,哭了起来。
是啊,你不喊冤,谁会知道你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