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史子眇睨了他一眼。
“淦。”
顾盼像是根霜打的茄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小嘴抹了蜜似的口吐芬芳。
“……这下完了,收拾细软准备跑路吧……”
见他表现,刚刚满面喜色的刘辫也一下愣住,猛然想起顾盼先前所言:
“……这外因,就在各地的军阀上。只要他们一日不起兵勤王,大王便能安全一日。若是他们起兵讨董,董贼必定惧怕其以迎大王复位为名,如此方才会下手……”
“这……”
“大王因何犹疑?”史子眇看了看二人,不解其中之意。
“本想骂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可你这牛鼻子毕竟也一心为大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后事还是我来张罗吧。”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顾盼怎么也没想到,
十路诸侯讨董……
自己一直希望能迟些到来的十路诸侯讨董……
间接让刘辫丧命的十路诸侯讨董……
竟然是刘辫自己人主动促成的。
可能是自己穿越带来的改变,根据时间线,明年才会有动静的反董联盟,在今年年末就掀起了风浪。
诸侯们声势越旺、兵锋越盛,刘辫和自己的处境就会越危险。
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
一顿食之无味的宴席。
顾盼已然下了两坛酒。
“你是说……董卓会因此对大王下手。”
史子眇握着自己的胡须,神情严峻。
“你这善用符箓的本事我算彻底领教了,这是直接给大王下了道催命符啊。”
“哎,盼盼不可如此!”刘辫赶紧朝顾盼摆摆手,又道:“我对老师,心中只有感激,老师为我抛却此身安危,无论结果如何,刘辫怎敢有丝毫责怪?”
“倒是贫道短视了。”史子眇摇摇头,“这小贼所言,确实是我未曾想到,为今之计,只有早日帮大王脱困,逃出洛阳城。”
“可这……谈何容易。”
刘辫欲言又止。
虽说自己已是废帝,被发落到这处废弃院落,可毕竟也是大汉正朔的代表,一旦脱身便可原地揭竿、另立朝堂,董卓怎么可能没有监视与防备?
若是能跑,自己和唐姬又何必在这受人冷眼、胆战心惊度日。
倒是顾盼罕见地没有怼他,平和问道:“如何脱困?稍有不慎,便是死局。”
“我有一故友,名为王越,昔年曾匹马入贺兰山中,一人一剑取羌酋首级而归,乃九品上之剑道宗师,得他相助,则大王出城有望。”
“王越!”
顾盼精神一振,这位可是传说中步战不逊吕布的存在,在如今的魔改世间又该有多强?剑圣在世?
正想着,门外小宦官快步通禀,报东厂千户王振求见。
不多时,王振入内下拜,沉声道:“禀大王、厂公,今日早朝,尚书丁管怒斥董贼专权、擅行废立之事,更以手中象简直击董贼,被董贼拉下去斩了。据当值百户报,董贼堂上怒不可遏、痛骂百官,属下怕此事会对大王不利,是故提前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