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老人没有理会张裴裴,先将瓷茶壶放在桌上,便直直朝着散落瓷碎的地面走去,持着扫帚杆,一点一点的将碎片扫在一堆,从腰间内掏出一块布帕,然后佝着那本就弯曲的腰背将那堆聚拢的残渣渣包裹起来。
期间时不时有人经过楼道,有意无意的注视着里边的情况。
老妪最后俯下身子检查了一番,又用手在地板上抚擦了几下,直到絮阳洒落于地有些泛光闪亮,这才走到门外左右看了看,才将门关上,又迈着急促的步伐走道张裴裴这边。
把他嘴中的布团取下,又将勒紧的麻绳稍稍松了些,对着喘着大气的张裴裴说着:“孩子,老朽只能帮你这样,如果放了你,我也会被责怪的!”
左右扭动着酸下巴回答到“多谢大娘。”
麻脸老妪貌似注意到张裴裴的空荡荡的左臂,麻斑纹微提,眼神泛着闪光显然是有些触动。
“孩子,你为何将怡春院内张翠翠得罪了啊?她这人心思缜密得很,但是个见钱眼开的主,我见你穿着如此朴素,为何来这地方。”老妪在檀桌上拿起茶壶倒杯水,轻轻送到他嘴边。
这对于从刚醒过来到被绑,中途没有喝过一口水的张裴裴来说无疑是一种帮助,咕嘟咕嘟,大口大口地饮着茶水,不到一眨眼的功夫满杯茶水便见了底,又缓了缓继续说道:“多谢大妈,您能帮我这样也足够了。”
见他好些了,老妪点了下头,又说道:“孩子,你到底是为什么将这张姑娘得罪的啊?”
“大娘,说来话长,我与一歹人交战,不料那人武功高强,左手被砍去了,依稀记得被一位大侠所救,这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这儿,突然头疼不已,一不小心就将一个瓷茶壶给摔碎了,然后就被绑了。”张裴裴自然不会将自己与树妖战斗之事说给一个外人,于是就稍加改进了一番。
老妪听完后叹了口气,有些同情的说道:“你也是个命苦的孩子啊,你有所不知,这怡春院最贵的财富就要属这天字房内了。”
“大娘,这从何说起,难道说这瓷茶壶很贵嘛?”
“那是自然,这天子房算是值钱的了,这可是官窑的青花瓷器,现在都是有价无市了,但这还不是最贵的,如果你把这东西给弄坏了,那可就罪过大了。”老妪指着西墙上当中挂着的大幅米襄阳烟雨图。
张裴裴视线顺着扫了过去,看着那副很平淡无奇的水墨画说道:“那大娘,这又是何物?”
“这可是西凉王地藏的亲笔画啊!也不知道这张翠翠如何得到这副宝贝的。”老妪看着张裴裴有些吃惊。
看老妪表情有些迷茫,心里也不免有些不解,这西凉王是谁?没听说过有这方势力啊?
“大娘,我是最近几天才来到这河西县城的,所以一些大小事情也不太了解。”
老妪哦了一声,这才恢复过来,向张裴裴解释道:“孩子,你刚刚听见了外边的马蹄声吧,那便是西凉王的直属骑军,可是王牌中的王牌。”
张裴裴也没多想,毕竟这么多的游历,也见过大大小小的军队,所以光听这老妪描述也没多太在意,各地诸侯的王牌军队也不是没见过。
但这王牌军队也不是什么虾兵蟹将,王牌再怎么说也是王牌,光听这声音阵势,可不仅仅只是几百人的样子,这样来说出征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万一和这小伯牙有联系呢?
又赶忙问道:“那大娘您可知道这西凉骑军此次出征为何?”
老妪摇了摇头,又想了一会回答道:“具体原因我这老婆子就不得而知了,不过稍早打扫之时,曾在听在张姑娘门前听道什么敌国之类的词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