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不适合,但我可以做得很好,前辈尽可拭目以待。”
沉默了好一会,吴檀溪说道:
“老夫曾遭遇一个难题,费时一月才寻得解决之法,这件事可以说是老夫生平最为得意的几件事之一,今日老夫便以此为题,请楚少侠解题。”
“前辈请。”
“数十年前,当时我还不是丐帮的堂主,而是西北荒凉之地的一介监工,当时我们一应职责乃是将一些死囚犯、流放犯接引至西北荒凉之地行开垦荒地的工作,但由于旅途实在遥远,押送犯人之人也不甚用心,送至西北的犯人总是十不存一,开垦荒地的工作也迟迟不得进展,而当时朝廷下了死命令,三月之内,如若还是无法用犯人凑足人手开垦荒地,便由我们这些负责在西北接引之人来充当人手,这一个命令下来,只叫我等监工愈发愁眉不展,看不到余生之希望。楚少侠不妨想想,当时的我们能有什么方法。”
“我有几个问题,还望前辈解惑。”
“问。”
“负责押送犯人之人乃是何人?”
“司察院之下属正法门。”
“为何是由他们负责押送?”
“这押送犯人之事本不该是个美差,但此时朝廷给出的酬劳实在太过诱人,其他部门抢不过司察院,司察院里最强势的莫不过正法门,因此这份差事便由正法门负责了。”
“那犯人凑不足数目,朝廷为何不罚正法门?”
“正法门对于当时的朝廷非常重要,正法门,行的乃是正法之责,普通的朝廷命官不过是司一地之法,针对的不过平民百姓,而正法门所针对的对象乃是——朝廷命官!”
“他们背后之人是皇帝?”
“确实如此。”
“既然他们拥有这天下最大的靠山,又何必来争这份差事呢?”
“我说过了,酬劳太过诱人了。”
“这酬劳并非由朝廷给付!?”
“然也,当时的柳州首富似乎与先帝之间互有协议,因而,真正出钱雇佣押送犯人之人的乃是秦福裕。”
“那他又如何给付酬劳呢?”
“在押送之前清点好人数,按人头付与钱财。”
“好了,我已有解决之法。”
“哦,楚少侠请说。”
“改变交付酬劳的地点,只要将交付酬劳的地点由押送点改成西北之地的接引地点,一切问题必将迎难而解。”
“楚少侠如何得出这般结论?”
“开荒犯人凑不足人手,一切之症结在于正法门,而正法门之所以漠视押送犯人之生死,乃是因为这些犯人之生死与其根本利益毫不相关,既不相关,又岂能指望犯人活着来到西北呢?”
“所以?”
“所以,除标治本的方法便是,将这些犯人的性命放入正法门的核心利益之中,而具体的方法就是——改变给付酬劳的地点以及酬劳的算法。”
“当正法门的人只有到了西北以后才能清点活人人数、按这到达西北之地的活人人数给付酬劳时,你认为犯人还会死的那么多吗?”
“不错不错,老夫费时一月才想出来的方法,小友竟是短短几句话之间便想了出来,果真后生可畏啊。”
“吴老前辈就这么笃定晚辈是临时想出来的?”
“当年知道我这解决之法的人不过五指之数,如今更是死得只剩老夫一人了,”吴檀溪苍老的声音中附着着难以言喻的苍凉之感,“更何况,此题不过是老夫临时起意想出来的,小友又怎能不是临时想出来的?”
“我这一关,小友便是过了。小友尽管放心,丐帮交付到你手中之时,帮内只会有一个声音,那就是——小友你的声音。”
“嗯。”
………
丐帮三堂主围坐一桌,各自说起了自己所得。
“七儿,你先说。”吴檀溪说道。
“好,那就我先来,”钱三七说道,“我先是在言语之中设下陷阱,让他以为他的考验乃是画画,随即又以准备画画材料为由带着他天南地北地逛,足足三个时辰,他都是一言不发地跟在我身后,我能感觉到他并没有不耐烦,最后我带着他回到我的别院,又屏气凝神花费较长的时间画了一幅画,其间他也并没有打断过我,最后甚至对于画画展现出了一定的兴趣。”
“根据这些,我能断定,他肯定是个好人,能喜欢上画画的都不会是坏人。”
钱三七话刚落下,就迎来了二大爷三大爷的双重暴击。
“说人话!”
“别抖机灵!”
“哦,”委屈的钱三七抱了抱鼓起两个对称小包的头,语速极快地说道,“根据我的判断,这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一点也没有少年人的心浮气躁,完毕。”
“老周,换你接着说。”吴檀溪说道。
“我呢,带着他去了赌场,输了足足五千金,根据他赢钱以及输钱的一系列表现,他绝不是一个一般的赌徒。
“输赢之间,我看不到他显露半分情绪,下赌之时更是有大将之风,行动光明磊落、正大堂皇,应当是个有原则、有底线也有城府的人。”
“好,”吴檀溪说道,“接下来便由老夫来说,我与他喝了一杯茶,问了他几个问题,根据他的回答,再结合你二人所言,在老夫看来,此人心性品性足以叫人信任,加之其在武学上极高的天赋,恕老夫直言,他要当我们丐帮下一任帮主,绰绰有余。”
“既然二大爷都怎么说了,我没意见。”
“我也没意见。”
“那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