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的宅院里,神色憔悴的江淑芬坐在堂屋里一言不发,身材不高、体型臃肿中年妇女是孟缘的姑姑孟光茹,上午十点多就心急火燎的赶来了。
“淑芬啊,别在村里窝着了,这几亩地一年忙到头又能挣多少钱?”孟光茹拉着兄弟媳妇江淑芬的手,劝慰道:“到市里买套单元房,咱们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这孟缘一天天的长大了,这都是你的功劳啊......”
“唉,我知道你咽不下这口气,但是杨家人多势众,咱们惹不起啊。”
“人是铁饭是钢,我先去做饭,吃完饭咱们再说。”孟光茹瞧见孟缘拎着酱油瓶从门外走进来,也就暂时停下了嘴边的话,站起身来就迎了出去。
“娃儿,调料给我,你去陪你妈说会儿话吧。”孟光茹看着自己的侄儿不免有些心疼,这孩子听话又懂事,比他的表哥和表姐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孟缘把调料递给了姑姑孟光茹,朝堂屋里走去。
孟缘虽然不喜欢姑姑孟光茹,但平心而论这个人的心肠不坏,就是嘴碎爱炫耀,做一丁点的事情就恨不得宣扬的全村都知道。
“妈,杨常山昨天夜里死了。”孟缘坐在母亲的身旁:“今天中午才发现,身上爬满了苍蝇。”
“死得好。”江淑芬的怒火又翻涌起来,想起昨天那一幕气的浑身发颤:“我恨不得他们全家都......”
话还没有落地,江淑芬也醒悟过来不该在儿子面前说这种话。
“娃儿,你说咱们进城住怎么样?我去餐馆或者旅社里给人洗碗、打扫卫生,你去学生上学?”
“对了,你昨天去市五中考试,考的怎么样了?”
正如孟光茹所说的,与其孤儿寡母在村子里面受人欺负,倒不如去城里租套房子,自己有手有脚只要找份活儿干着,总不会坐吃山空。
“考试没有什么问题,这几天应该就有消息了。”孟缘顺着母亲江淑芬的话茬接着往下说:“去城里租房子也不便宜,咱们长时间在我姑姑家住也不是个事儿......”
“听说房价一个劲儿的在涨,要不然咱们也买一套?”江淑芬更多还是自说自话:“如果市五中附近的房价不贵的话,咱们就在那附近买个单元房,这样你放学回家也近。”
“那咱们这家怎么办?还有麦地都不要了?”孟缘知道老杨家已经没有多少日子了,而母亲江淑芬也未必能适应城里的生活。
“等有时间,先进城看看吧......”江淑芬也舍不得自己的宅院和田地,适才的冲动消散了大半,犹豫着说道。
她从二十岁嫁给孟光远,在这里生活了将近二十年,这一草一木都是感情和记忆。
“滴......滴滴哒......”
微弱且清澈的唢呐声从远处传来,紧接着就是鞭炮噼里啪啦的声响,江淑芬走到了前檐下眺望着老杨家的方向,堵在心里的那块石头也松开了少许。
孟缘看着母亲江淑芬侧面嘴角的笑意,心神略一松懈、就感觉到头晕目眩,身体困乏的难以支撑:“妈,我今天干活儿有点累,先去睡一会儿。”
“好,一会儿做好饭了喊你。”江淑芬知道儿子一大早就把一千多斤的麦子晒在了院子里,心疼的说道。
孟缘回屋睡觉,江淑芬也不好意思让孟光茹在厨房做饭,就洗把脸也朝厨房走去。
困!
累!
孟缘仿若背着一块巨石在沙漠里走了三天三夜,那是本身并无道行,却以旁门左道之术施展术法所导致的反噬,没有钱去买人参、灵芝来补益气血,只能调息打坐、静心调养,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的恢复。
虚掩了房门,用蚊帐来遮掩视线,孟缘在凉席上盘膝打坐。
人体五行,肺属金、肝属木、肾属水、心属火、脾属土,催动自娘胎带来从未被荤腥污浊的一口先天之气,按照木生火的五行相生之理,开始缓缓的化解郁结在体内的草木之气。
身躯犹如被煮红的螃蟹,头顶冒起了丝丝缕缕的热气,一缕赤红之色浮现与面颊......
“娃儿,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