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弟,你最好给朕解释一下!”明明是严厉的语气,但不知为何,勾栏却从里面嗅到了计谋得逞的味道。
“没有什么好解释的,这个妖精太过迷人,臣弟早前便向皇兄讨要过,只是皇兄不肯。后来,臣弟一时没把持住,便和她有了鱼水之欢。”
算你狠!勾栏觉得她是真的要憋出内伤来了,眼前的人,拿这种令人脸红心跳的事情来撒谎的时候居然还能保持这样一本正经。一本正经也就算了,被污蔑的是她,可在他说来,他是受害人,她反倒成了那个魅惑人心的狐狸媚子了,这口气,勾栏怎么都咽不下。
“陛下……”勾栏决定豁出去了,怎么样也不能让自己受了这样的委屈,皇后就皇后吧,总好过被青王拐了去,当奴隶使唤好。所以她决定开口帮自己辩解,她总归是没和任何人发生关系,最坏也不过是被嬷嬷带去小黑屋检查一番,行的端,坐的正,这点她还真是不怕。可是夏君羽并没有让她把话说完,她才起了个头,他就把话接了过去。
“皇兄,勾栏脸皮薄,这种事情还是臣弟来向您汇报好了!臣弟与她的初次见面,皇兄也在场,那次臣弟将她送上岸,其实在那时,臣弟便已经开始注意她了……直到在凝碧宫,我们两人互表了心迹,之后便再也控制不住了,所以才做出了那样的事情。皇兄,这辈子臣弟没有亲口向你讨要过什么,希望这次皇兄能够成全臣弟!”
如果不是自身的经历,这样声泪俱下的陈述,一定能够让勾栏的玻璃心碎落一地。但是这个故事里面的女主人公是她啊,她怎么不记得她和夏君羽在勾栏雅苑有眉目传情过,她怎么记得在凝碧宫,他们是互看不顺眼,所以暂时达成协定。什么情不自禁,什么不受控制,简直是扯淡。
为什么要在说到凝碧宫互表心迹的时候加重语气,是要提醒我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就把那天晚上的事情公布出去吗?勾栏满腹心事的看着夏君羽。对方装出一脸的忐忑,关怀的正看着自己。
比说书人还好的口才,比戏子更棒的演技,勾栏自愧不如,为了不引起夏君城的怀疑和防范,只能任由夏君羽污蔑她。好在她现在是颜妃的治疗医师,只要颜妃的病一天不好,即使身在王府,她也照样能进出皇宫,勾栏玉并不是完全没有希望。这样想着,她心中的绝望又少了些。
“既然这样……你跟着他走吧!”放开勾栏的肩,夏君城背过身去,不让任何人看到他的表情。这个动作很容易让不明事理的人认为是伤心却故作坚强的行为。但坐在夏君城身旁的勾栏看到了,看到他在背过身去那一刻,脸上不经意流露出来的笑意,那是如释重负的表情。
没有利用价值了,她终于像一个被玩旧的娃娃一样,被无情的丢弃。她觉得,她似乎该“感谢”夏君城,他在最后利用她的一刻还不忘帮她找个“好”托付。托他的福,她想,她未来的日子一定不会太无聊。
“勾栏,我们走吧!”夏君羽一脸幸福的拉过勾栏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兴奋的说,“皇兄成全我们了。”
成全,成全你个头啊!我那叫牺牲,你们两个耍花招,迎合美人的心,我倒好,莫名其妙成了你们的垫脚石,一个个都狠狠的把我踩在脚底下。如果能暴走,勾栏想,她早就恶魔附体,好好折腾这两人了。只可惜,她不能,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次的哑巴吃黄连事件,她会好好铭记于心的,她不是一个爱记仇的人,真的,她只是记性好了那么一点点罢了。
“陛下,奴婢在离开前还有一事相求!”趁着夏君城高兴,她觉得,她有必要为自己争取些什么。
“说来听听!”
“陛下,今天天色已晚,奴婢身子又不适,想在这宫里多留一晚,明早再跟着下朝的王爷一同回府,您看如何?”
“准了!”
夏君城心情好,见她所提又不过分,便欣然应下了。
勾栏这样做是有目的的,她带剑舞一同入宫,出宫时自然也是少不了她的。这原本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只是这些日子勾栏被人盯的紧,没法行动,任务就全权交到剑舞身上了。她早出晚归,在皇宫各个地方游荡,尽可能的收集情报,这不,天都黑了,她却还没回来。
“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招,我会派人在暗处看着你的!”当着夏君城的面,夏君羽突然靠近,紧紧的拥住勾栏,这样在她耳边轻声低语。
“好好休息,明早我就来接你!”身体分离时,夏君羽这样说,说完还不忘在勾栏的脸上轻啄一下。
“好了,王弟,我们先离开,让勾栏好好休息!”
也许真是过分了,为了自己的幸福,将她从宫外弄进来,让她没有选择的成为后宫众嫔妃嫉恨的人,现在,又利用她对颜妃下了一剂猛药。颜妃在他们兄弟中选了他,他欣喜万分,但是在看到勾栏无辜无奈的神情时,他又破天荒的觉得内疚。
夏君羽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他知道。因为那晚,他也在那里,他听到他们的对话,他听她说她喜欢他,然后他有了这样的计谋。
对不起……日后若是有机会,我会尽力补偿你的……最后又看了勾栏一眼,夏君城便和夏君羽离开了。
惊险万分,勾栏庆幸两人有的及时,因为两人离开后下一刻剑舞便毫无预兆的从窗户窜入屋内,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后才停住。
“怎么会这样?”勾栏快步上前,将剑舞从地上架起,把她安置在椅子上,扯开衣服,仔细的检查了她的伤口。
剑伤,伤口不深,位置却很刁钻。右侧腰上的伤,从伤口的深浅可以看出对方是个剑术高超的左撇子。剑舞的功夫虽然算不上绝顶,在江湖上却也难有敌手,能与她正面交锋,并在短时间内将她打伤的人,看来这皇宫里是卧虎藏龙啊。
“嘶……”药粉撒上伤口,饶是剑舞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疼的话就咬住它。”勾栏停下手中的动作,递给剑舞一块抹布。剑舞刚想接过,一看是抹布,赶忙将头转向一边,士可杀不可辱,要她咬抹布,下辈子吧!
“呐,我给过你机会了啊,是你自己不珍惜的!”说完,勾栏又从瓶瓶罐罐中拣了一个黑色的瓶子,拔掉塞头,倒出一些褐色的液体在白色的丝巾上。
“啊……唔……”冰凉的丝巾贴上皮肤,一阵阵火辣的刺痛感袭来,练舞忍不住要叫出声来。但勾栏似乎早有准备,在她张嘴的那一刻,准确无误的将“抹布”塞入她的嘴巴。
“唔……唔唔……”剑舞皱着眉,眯着眼睛,恨恨的看着勾栏。勾栏也不当它是一回事,继续做着余下的工作。腰伤不容易好,因为除去躺在床上,身体所有的动作似乎都会牵扯到它,所以,痊愈需要花费相对较多的时间。
“别嗷了,不是抹布。”剑舞动来动去让勾栏很难包扎,眼见已经止住血的伤口又冒出了血丝,勾栏只能先将玩笑放到一边。那的确不是抹布,是她刚从柜子里翻出来,准备打包用的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