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尺玉闻言挑眉,让了个身位出来。
林檎跨门而入。
“林道友指的是何事?”九尺玉拢了拢披风,引她进了屋内。
林檎撸起袖子手臂一展,翠绿的镯子便露了出来,她抬手将镯子拧了下来,放在掌心。
“这镯子乃是夔然身上的。”林檎心念一动,远在另一个山头的夔然便应声而动。
九尺玉接过镯子,此时上面的障眼法已经被林檎撤掉,夔然的魔息便无处遁形。
“白日里,因为害怕,所以在执法堂里我没有说出实情。”林檎低垂着头坐在一边,楚楚可怜。
“林道友,在我面前不必如此。”九尺玉把玩着镯子,斜眼看他。
【哦豁。】韶华嘲笑。
“不知九道友这话什么意思。”林檎抬头看他,神色不安,眼中带着惧意。
“作为一个打败了祝南之,且与夔然交手过的人,你这样柔弱似乎不对劲。”九尺玉微垂着头看向手中的镯子,他右手手肘斜撑在桌上,右手拇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擦着镯子。
“性格与修为,怕不能相提并论。”林檎柔柔的反驳。
“是吗?”九尺玉停下动作,并没有抬头。
林檎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眼前这人认定之后似乎不会再改变想法,强横的很。
僵持了一会儿,林檎差点把自己憋死。
但她并不想认输,便仍柔柔弱弱的开口道:“这镯子我本想据为己有,谁知夜里它突然魔息四起,而我师兄师姐现在都在苦恼我沈师姐昏迷不醒一事,我思来想去,只能先来找你了。”
九尺玉抬头,微翘的眼角挂了丝笑意,似乎对于林檎的负隅顽抗十分有兴趣。
他并指滑过手镯,随后便有点点光华在他指尖跃动,溅落在镯子上。
“确实是夔然的东西,里面掺杂了他的血肉,但不知道有什么用途。”片刻后,九尺玉沉声道。
林檎自然是给他发挥的空间,让他尽情想象。
“夔然的心法十分阴毒,血肉更是有极大危害,这东西放在身上不妥,我等会儿送去师父那儿,请他定夺,你没有意见吧?”九尺玉晃了晃桌子。
这时,屋顶上传来些微动静。
林檎支着耳朵边听动静,边缓声说道:“既然我送这镯子到九道友这儿吗,自然是由你处置。”。
九尺玉点头。
既然鱼饵放了下去,林檎自然是要撤,便借口夜深了告辞。
九尺玉起身送林檎到门口,拉开门却听得外面十分热闹。
对面主峰上此时遍野都是光亮。
有弟子匆匆从门口跑过,被九尺玉拉住。
“发生什么事了?”九尺玉问。
“回大师兄,峰上突然出现了夔然的踪迹,如今护宗道长们已经命所有人搜查开。”那弟子行了个礼,恭谨答道。
林檎与九尺玉对视一眼,连忙跟着这个弟子一同前往。
此时主峰之上已经有成群结队的青山弟子来往,见了九尺玉过来便一一行礼。
“找的怎么样了?”九尺玉随便找了个弟子问。
“回大师兄,那夔然身形诡异,现在已经失了踪迹。”弟子恭谨的答道。
九尺玉挥退他,看了一眼正殿,正殿大门紧闭。
林檎见他看向大殿,自然清楚他是要去那儿,便对九尺玉说:“那我先回客居,就不给你添麻烦了。”
九尺玉心头有事,朝着林檎点了点头,便赶去了大殿。
林檎则悠闲地坐在菩提枝上回了客居。
甲字院里,祝南之坐在院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祝师兄。”林檎跳下菩提枝,走了过去。
“阿檎,你回来了。”祝南之抬头看她。
“祝师兄在想什么呢?”林檎一把跨坐在祝南之对面。
“我方才去见过了何道长。”祝南之神色并不轻松。
“他怎么说?”林檎问。
“何道长说,何攸是奉了他的命令去的檀宗,早就出发了,所以不可能邀约千凝,而他自己也并没有见过千凝。”祝南之摇头。
“但千凝在青山并无其他相熟之人。”林檎皱眉。
“眼下只能去归元镇里查查了。”祝南之伸手揉了揉额角。
林檎撑着下巴若有所思。
场面一时间冷了下来。
令向晚刚好路过,见了这两人坐院子里发呆,便又倒了回来。
“怎么大半夜坐这儿。”令向晚坐了下来。
“这不是在说沈千凝的事。”林檎往前一趴,把下巴搁在了桌上。
“多大点事,白师姐说她肉身情况特别好,说不定就是自己捣鼓什么术法惹得。”令向晚揉了揉林檎的头,原本就松松垮垮别着菩提枝的头发,被揉的一团糟。
林檎抬手打他手背:“都揉乱啦!”
祝南之总算露了点笑意,伸手替她理了理头发,拔了菩提枝重新盘住。
“不早了,你们先去休息吧。”帮林檎弄好头发,祝南之说道。
林檎起身欲走,想了想又回身说:“哦对了,主峰上闹起来了,听说是夔然上了山。”
“嗯?他胆子这么大?”令向晚诧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