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近日来安份守已，学堂上循规蹈矩，先生洋洋自得，以为他的管教方法奏效了，他认为，学生犯错还是得惩罚，惩罚才会让人记性深刻，如果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忽然，先生心血来潮，他想考考平安的学习进度，便故作姿态的问道：“平安，你来说一下，何为人而不仁，如礼何？人而不仁，如乐何？”

宛如五雷轰顶，平安慢悠悠站起来，嘴里重复着先生的话：“人而不人，如礼何？人而不人，如乐何？”然后就是长时间的沉默。先生等不及了，催促道：“这句话你怎么理解？”平安咬咬牙，一鼓作气说道：“是人不是人，礼仪有什么用？是人不是人，快乐有什么用？”

周围爆发出一阵笑声。

先生哭笑不得，吼道：“什么是人不是人，不是人又是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把原文给我念一下。”

“哦！”平安小声回应道，捧起书，念着：

孔子谓季氏:“八佾舞于庭，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

三家者以《雍》彻，子曰：“‘相维辟公，天子穆穆’，奚取于三家之堂？”

子曰：“人而不仁，如礼何？人而不仁，如乐何？”

先生说：“念得不错，可是为什么却胡乱解说一通？”

平安答：“如果你把释义告诉我，我也能念得很好。”

先生责骂：“我已经把释义说了一遍又一遍，你还要我怎么告诉你？你人在这里，心神却没在。”

平安不言语。

先生命令她：“你把这几句话全给我解说出来。”

平安迟疑了，问道：“这样不太好吧？”

“有什么好不好的？让你说你就说。”

平安故作镇定，清了清嗓子，道：“那我说了啊？”

先生也不言语，等待着。

孔子谓季氏：“在庭院里跳八俏舞，是可以忍耐的，又是不可以忍耐的。”

笑声响起。

先生见她没有下文，便问道：“怎么不说了？”平安耸着脑袋，低声诉道：“下句话太深奥了，我说不上来。”先生又问：“那再下一句呢？”平安乐了，马上回道：“这句我会。是人不是人，礼仪有什么用？是人不是人，快乐有什么用？”。说完她才想起先生刚才为这句释义已经触怒过，她低着头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往先生脸上扫了一眼，发现先生原本铁青的脸已经恢复了正常，不禁舒了一口气。

先生已经释然了，眼前这个人就这种资质，就是把自己气得吐血也不能改变什么，总不能要求公鸡马上变凤凰吧？所以，他把元淑华叫起来，示意道：“你来告诉她，这几句话说的是什么？”

元淑华站起来，还是柔柔弱弱的样子，她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