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声缓慢而悠长俗套语后,上场一拨遮面的妙龄女子,动作轻盈地跳起舞来,身段窈窕,婀娜多姿。
女眷席对此是嗤之以鼻的为数较多。男眷席却不然,大多数在不觉之中都看呆了。
“下面进入迎秋宴试炼,今日文场彩头为...”
本是喧闹的宾座,一听到此,不约而同的都望向场内那个讲话的小官身上。
历来规矩,文场武场都会为夺魁者设彩头,讨个喜气。而今年的彩头更是令人好奇,人尽皆知国公府出手阔绰,现如今都眼巴巴地瞧着,那彩头到底有多珍稀名贵。
“栖凤落云钗一支!”
听到此,男眷席那边还好,他们向来是对这些首饰不了解,但女眷席却皆变了脸色。
“那不是当年孝仪皇后念国公府护国有功,将头戴的金钗赏赐与他们家的那支!”
也不知哪边的人多嘴,但此话一出,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再瞧各府夫人那边脸色更是精彩,气氛也远没有了前几日讨论侯府琐事时的那般欢快。
“越夫人今日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俞夫人淡淡地说了这句话,众夫人也是紧皱了眉头。
“这是哪里的话,我不过是图个新鲜罢了。每年彩头啊,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劳什子物,大伙也都看腻了。今年我们国公府出面,定是要拿出点实在的东西来。”越夫人笑道。
她话虽说的好听,但却是另有心思。
明眼人都知道,国公府如今献出皇家赏赐做彩头,分明就是拿文场比试当幌子,暗地里做的是强买强卖的打算。
今日文场折桂若为女子,那她必定是才识出众,恐怕第二日国公府便会立刻派人去定亲了,到时候想反悔可就是来不及了。既然收了如此大礼,若是拒绝这门亲事,恐怕就是不给国公府面子与其树敌了。
就算不巧今日折桂为男子,那也必然也是才华横溢,学富五车,用同样的法子拉拢至门下,也更是不亏的买卖。
上京城书香气氛围浓厚,名门家的千金更是受其影响,自小便识字读书弄画作诗。虽然迎秋宴历来的规矩,文武两场不分男女皆可比试,但去文场比试的,自然是女子尚多,每年折桂也多为女子。
武试则不同,全为男子。将门之女虽有几个习武,但却是不屑来这种勾心斗角的奉承场合。
再说那文场彩头为金钗。如此看来,越夫人今日就是明冲着各府的千金去的,为自家添置儿媳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谁人不知国公府那两位公子整日灯红酒绿不求上进,听说在外不知沾染了多少风尘女子。
这次如此着急的使出这么一招险棋,估计是哪个儿子闯了祸端,想找个替罪羊来收烂摊子。
可如今这个替罪羊的好位置,究竟会花落谁家呢?
各个府的夫人面色阴沉,不肯吭声。
这彩头如此贵重,那些不明是非的各府小姐才不会放过这个明晃晃的好机会,今日定会红着眼勇夺一番。
而如今在这女眷席内,除了大长公主的女儿在身旁,其余的都不在自己左右,不然还能嘱咐一番。若是叫人传话带过去,又恐不合规矩。不过就算传话过去又当如何呢?
不比吗?临阵脱逃定会引起闲言碎语,有损家风颜面。
故意输掉吗?那此前的准备将付诸东流,自家的姑娘更是惹了一身无才之名。
倒真如俞夫人所说的,越夫人打得一手好算盘。
而此时的她面色潮红心情颇好,明明是一副胜券在握的得意模样,在众人眼里却是奸同鬼蜮,行若狐鼠的老滑头。
当然各家千金都是没有发现那边的暗潮涌动,还在窃窃讨论那只漂亮的金钗。
这边的俞妗盏却还是一如既往,只瞧她从容地抬起茶杯,端庄地将衣袖遮住半边脸,品着其中的滋味。
“待会六娘你只得比试琴项用功些,其他的就不必比了。八娘你也是,仅去棋项即可。”
虽然声音略轻,但是身旁二人还是听到了,都一脸疑惑地看着俞妗盏。
迎秋宴的比试分文武两场,文场有琴棋书画四小项,武场有捶丸、蹴鞠、步射、马球四小项。
每项结束都会打分,最后各项得分相加,分数最高者便为一场的折桂,赢得彩头。换句话说,参与的项目越多,得分越高。
俞苒烟最擅长琴项,其他三项虽不如琴,但也算是佼佼者。而俞观仪最擅长棋项,其他三项却略显平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