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老手,水粉铺面,上好的骡子黛将一双剑眉描成黛色,眼窝,面颊两侧皆染成了淡淡桃花粉,最后以玫瑰口脂点唇。老鸨望了望,还觉欠缺,又在眉眼一侧贴了曼珠沙华状的花细。总算大功告成。
老鸨定定的望着自己的杰作,好似一件名画般的珍宝。若以往的星辰是天真烂漫的丛林精灵,此刻的星辰就是那妖孽众生的媚仙,盈盈一握的腰际趁着她婀娜多姿的身段,灵动的双眸与黛色的剑眉凌厉又明媚,真真是绿黛红颜两相发,千娇百态情无歇。再没有谁更适宜这两句诗词了。
星辰看着老鸨呆愣的目光,以为又被自己骇人的面貌给惊住了,遂拿起铜镜照着自己晃了晃,见自己的唇色似涂了血般烈焰,又见自己眉眼如妖孽般凌厉遂不置可否,怪不得这老鸨被惊住了呢,正欲取盆清水将这妆容洗掉,却被老鸨拽住,问道:“你作甚。”
星辰答道:“洗掉呀,看把你吓得”。
“如此美若惊鸿,作甚洗掉,费了我老鼻子劲才拾掇好你这张脸”
‘美若惊鸿?呵呵,原来这凡尘的人都喜欢那妖孽般的模样,怪不得常人总言狐媚子都是美人呢!’星辰腹里暗讽道。
老鸨轻轻咳嗽了一声,捏着嗓子道:“贵人?坐下饮酒罢”星辰听着那扭捏的嗓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老鸨恢复本来音色道:“跟着我学,就这样与贵客答话”
“为何呀?”星辰问道。
老鸨道:“男子都爱娇媚的女子,你学着便是”内里却腹诽‘你一个乡间长大的土孩子,跟你说你也不明白’
星辰无奈想着只要能赚到钱财就行了,遂依葫芦画瓢有样学样也捏着喉咙说道:“贵人,坐下饮酒罢”
老鸨急道:“过了,过了,太过了就显得做作,重来”
星辰无奈只好又娇柔做作的捏着喉咙又重复了一遍。
如此重复了十来遍那老鸨也不甚满意,无奈只好作罢,又扭动着胖胖的身子教星辰走步,星辰不甚明白道:“这又是作何”
老鸨道:“学走步呀,走步要扭腰,看见没有,就像我这样走,一走三摆”
星辰腹诽道‘哪里能看出你的腰在何处,'却也只能依样学着一步三摆。摆了几步只觉腰快要折断了,比平日里打架练功还累的慌。
星辰在此处艰难苦修着'待客之道'相较之十里之外军营中的木霖却是身在福中。
那日星辰提了金银,换了男装逃出军营,因当日不当值,煦寒并不晓得星辰逃走,只以为她在自己营帐歇息。第二日未见星辰来营帐护卫遂问了帐外的戬安为何不见星辰。戬安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头雾水。煦寒却唇角微扬,思忖着'难不成因我昨日呵斥她出去,她醋了?'遂抬步往星辰营帐走去。
待走近星辰营帐还捋了捋前襟,整了整衣冠,莫要衣衫不整才好。一把掀开营帘开口道:“又想擅离。。。”本欲想说又想擅离职守不成,但话语将将说至一半,就望见空荡荡的营帐内一点生机也没有,摸了摸茶壶,已然凉透,心里咯噔一下,厉声道:“将木霖传来”,昨日见木霖与她鬼鬼祟祟不知作甚还掏出银钱给她,难不成昨日就思虑着逃走?逃走?从本将手下逃走?煦寒充满怒意的眼眸如寒冬腊月冰入人心,一记重拳狠狠的击在那凉透了的茶壶上,茶壶连同案几瞬间支离破碎,破裂的壶身扎透表皮,渗入肌理,滴滴血珠子顺着袖口落在碎裂的瓷片上。